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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完全退去,张亚洲看到吊舱舷窗留下半枚淡金色鳞片,鳞片表面蚀刻着“鸡·犬·猪·牛·羊·马·人”七个言简意赅的符号。
而后张大校发现,那团所谓的水早就跑的没影了,只有那鳞片钻进了自己的口袋,于是对所有人大喊:“不要怕,这是希格斯场武器发挥作用了。这是因为新约克州半径内平方千米内的引力子失效。导致海水里的质子和中子失去了质量,它们已经因为月球还存在引力,冲到月球去了。刚才他们只是以中微子或者光子的形式照了我们一下而已。大家不用怕,继续下降高度!”
虽然年轻的张亚洲嘴巴上说得硬气,可还是心脏突突乱跳。于是他不断悄悄安慰着自己:“不要怕,这他妈和老胖子手稿里‘引力子逃逸导致时空膜破裂’的推论一模一样。没什么副作用,没事的... 没事的.... ”
当他们来到对流层的时候,备用设备预热已经完成,新约克城区的恐怖景象,出现在他的面前,混凝土像是海浪一样剧烈波动,就仿佛是坚固的混凝土地面变成一条灰色的狂蟒,在地面疯狂扭动着身躯。
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里根本没有逃跑的人。因为这里的人经历了希格斯场武器的轰炸,人体组织中的碳基分子失去质量约束,碳原子间的共价键断裂,转化为玻色子凝聚态。
这正如埃德蒙·荣克预测的那样,人类的细胞液呈现超流体特性,伤口不再流血,而是溢出携带意识碎片的玻色子雾,这些雾体能在空中重构死者记忆,形成“量子幽灵”在城市中游荡。
“老爷,胡副主任到了。”管家的通报混着铜炉碳火的噼啪声。张亚洲抬眼,看见胡宁的呢子大衣下摆还沾着庐州的雪粒子,皮鞋跟却擦得锃亮,倒映着门楣上“耕读传家”的匾额——那是他亲手摘下的,换作了武廿无题的“天下为公”。
“师兄安好。”胡宁的笑纹里藏着三战前日内瓦会议的严谨,手包拉链拉开时带出冷香,“记得您好玲珑坊的鼻烟壶,特意托滁州来的商人带了件冰裂纹的。”朱漆首饰盒打开的刹那,幽蓝釉光映得他镜片发亮,壶身暗纹正是滁州城徽——半座坍塌的明城墙,缠满霓虹灯带。
张亚洲的指尖在壶身停住。冰裂纹下隐约可见金粉绘的滁州夜景:秦淮河支流上漂着的不再是三层画舫,而是雪白色的游艇,霓虹灯在水面拼出“新秦淮艳”的招牌,那是滁州最有名的风俗场所,船身广告写着“前清名妓AI复刻,三战老电影全息重映”。他忽然想起张玉洁被赵连掳走那晚,宋省老宅的琉璃灯也是这般冷光,映着顾陆朱王四家家主幸灾乐祸的冷笑。
“滁州倒是把末世前的胭脂气,”他旋开壶盖,鼻烟的沉香混着脂粉味涌上来,“只是少了些许刚烈。”指尖划过壶底“玲珑坊制”的阴刻,想起自家女眷,全部被赵连那个忘恩负义的狗贼侵犯时,张越的媳妇惨死依旧咒骂不停,而那个女人就是滁州人。
胡宁的目光落在墙角的博古架上,那里摆着张亚洲从宋省带来的青铜爵,与武廿无赏赐的量子屏障模型相邻。“师兄可知,最近我写的简化版公式又捅娄子的事?”他的手指划过模型上的克莱因瓶纹路,“科技部那几个没看过老师手稿的门外汉,想要恢复爱因斯坦内容的授课。”
炭炉突然爆出火星,苏合香的唱段恰好在“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处走了调。张亚洲盯着胡宁镜片上的自己——两鬓霜雪比去年又重了些,领带夹还是赵连送的那枚镶钻梅花,此刻正被量子屏障的幽蓝映成冷灰。他忽然想起赵连被杀那晚,这枚领带夹沾着血珠滚落在井边,而赵梦清的哭声,就像此刻苏合香破音的尾腔。
“爱因斯坦?”他把鼻烟壶搁在紫檀小几上,壶底与桌面的磕碰声,像极了宋省老宅地窖的铁门开合。胡宁的手包拉链再次轻响,露出半本《爱因斯坦文集》,扉页荣克的批注在炭火中明明灭灭。
“就是三战前删相对论,”胡宁的声音突然低下来,“现在督帅要加回来。我觉得不是坏事,让那些娃娃们,以后会知道荣克公式是站在谁的肩膀上。”他的指尖划过青铜爵的云雷纹,“毕竟我的公式把老师的理论删减得太厉害了。可是多说一句,那可就是天塌地陷的罪过。”
苏合香的唱段换成了《桃花扇》,“国在哪里?家在哪里?”的尾音飘进厢房。张亚洲望着胡宁镜片上晃动的量子屏障模型,忽然想起赵连还活着的时候说的话:“你以为我不想学武廿无搞科学?可现在人心散了,大家也都没心气了。现在他武骡子对咱们宋省又是天天无差别轰炸,估计我这个省主的颗脑袋没准哪一天就被谁割了送给武廿无咯。”
管家端来的六安瓜片在案头腾起热气,杯壁上“庐州军”的钢印压着半片茶叶。张亚洲忽然笑了,笑这末世的荒诞——前清的鼻烟壶装着量子时代的故事,滁州的霓虹灯照着三战前的剧本,而他张亚洲的蟠龙太师椅,终究还是成了新政权的布景。
“你啊,还是那么小心,”他啜了口茶,茶叶梗在杯底无规则的散开,“别担心,从相对论发展到老师的研究成果,其中有多大偶然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
胡宁的镜片闪过微光,手包拉链彻底合上:“师兄啊,可我觉得咱们总是这么矮化恩师,恐怕不妥吧。要不咱们再看看老师的研究成果,再放出来点不那么敏感的?”
炭炉的火光忽然暗了,苏合香的唱段也停了。张亚洲望着窗外渐暗的天光,量子屏障的幽蓝正爬上飞檐,将“天下为公”的匾额染成冷玉色。他忽然想起张玉洁嫁过来那天,凤冠上的珍珠坠子也是这般冷光,而她鬓角藏着的,是赵连留下的齿痕。
鼻烟壶在小几上泛着幽蓝,冰裂纹里的滁州画舫愈发清晰。张亚洲忽然伸手按住胡宁的手背,触感像触到了三战前的老胶片——那种明明脆裂在即,却还在放映着繁华旧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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