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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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抽取开始！”

林羽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轮盘。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地面上，却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消失不见，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轮盘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林羽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目光紧紧锁定在即将停下的指针上。

最终，轮盘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指针缓缓停在了一个符文之上。

刹那间，一道璀璨的光芒冲天而起，整个房间都被照得如同白昼。

林羽只感觉一股强大而陌生的力量涌入体内，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血管中乱窜。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恭喜宿主，获得「巡猎」命途，当前等级1级！”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林羽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残留着痛苦的神色，但更多的是惊喜与兴奋。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一种敏锐的猎杀直觉在心中滋生，仿佛他已经化身为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随时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细细感受新获得的命途力量，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突然袭来。他猛地转头，只见房间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诡异的裂缝。

不知过了多久，林羽的意识终于触碰到一丝光亮。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垠的星海之中。

数以万计的星辰悬浮在四周，每一颗都散发着独特的光晕，而在这片星海中，一道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渺小的蝼蚁，也敢觊觎巡猎之道？”

巡猎星神岚的投影从阴影中缓缓浮现，祂手中那把巨大的长弓未拉弦便已迸发出毁灭般的气息。

虽说是岚同意阿哈的安排，可面对眼前这个尚未证明自己的存在，祂的目光中依然满是轻蔑。

“你可知仙舟联盟的云骑为何以光矢为信仰？”

林羽被无形的威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单膝重重跪地，“因为巡猎是裁决的利刃。”

“利刃？”岚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冷笑，巨大的长弓瞬间抵在林羽喉间，弓弦震颤着将周围的空间割裂出蛛网状的裂痕。

“在仙舟启航后的千年，当慈怀药王堕落为寿瘟祸祖，那些选择克里珀命途的补天派，不过是在修补千疮百孔的绝望，直到光矢穿透迷雾。”祂猛地挥弓，远处的星云轰然炸裂，化作漫天流星。

林羽咬着牙，“可我听说，巡猎之道过于狭隘..”

“狭隘？”岚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无数光矢在祂身后凝聚成星河。

“你可知星历7900年，步离人苍牙猎群将失魂星域化作武器牧场时，是谁的光矢让那些扭曲的造物在瞬间蒸发？星历7954年，列瓦汀-xVI的天空被光矢贯穿，整个星体成为死灭世界，那不是毁灭，是巡猎对宇宙法则的维护！”

“第三次丰饶民战争，方壶洞天沦陷时，应玉阙太卜以全族性命为祭求援。”

“我降下的光矢的确摧毁了六万三千艘斗舰、十二万飞行士，也碾碎了五分之一的洞天，但同时终结了游星「计都蜃楼」的吞噬！那些哭喊我为刽子手的人，可曾想过若放任丰饶孽物，整个仙舟联盟早已沦为扭曲的怪物乐园？”

林羽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但天戈星的毁灭，星际和平公司的商业体，只因蜕鳞症就被彻底抹杀..”

祂突然逼近林羽，“巡猎的命途从来不是为了仁慈，仙舟的七天将，哪一个不是背负着灭星的罪孽？但他们依然高举光矢前行！因为当你目睹过琥珀纪2131年天戈星的惨状，就会明白——”岚的声音突然低沉，“有些慈悲，比杀戮更残忍。”

“那为何还要赋予我这份命途？”林羽直视着岚，“既然注定背负罪孽，为何选择我？”

岚沉默良久，身后的光矢阵列缓缓消散。

“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相似的矛盾，明知巡猎之路沾满鲜血，却仍愿握紧光矢。”

“当你射出第一箭时，就不再是选择命运，而是成为命运本身，无论是步离人的猎群，还是丰饶的孽物，亦或是那些自诩正义的伪善者..”

当林羽的意识即将抽离时，岚的声音裹挟着万千光矢的轰鸣在空间回荡。

“在巡猎的眼中，唯有威胁，若有一天，你对猎物产生怜悯——”祂的长弓再次凝聚，对准林羽的心脏，“我的下一道光矢，便会穿透你的胸膛！”

林羽浑身冷汗地回到现实，他终于明白，巡猎的意义从来不是守护某片土地，哪怕这份守护，需要用无数生命与罪孽来铸就。

但巡猎，必须要背负罪孽吗？

林羽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思索。

一些画面与岚展现的血腥裁决不断交织。

或许，在绝对的毁灭与无情的杀戮之外，还有第三条道路。

一条既能守护，又不必将无辜者也卷入深渊的道路。

尽管前路迷雾重重，可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在林羽心中疯狂生长。

林羽扶着额头喘息未定，空气中突然泛起涟漪。

阿哈眨眼间化作白发小萝莉的模样，穿着缀满星星的蓬蓬裙，白丝包裹的小脚晃悠悠悬在半空，指尖缠绕着自己的发丝，像只狡黠的猫咪般歪头打量他。

“哟，醒了？岚那家伙的行为不好受吧？”

不等林羽开口，阿哈突然俯身，发梢扫过他发烫的脸颊。

她指尖轻点他眉心的巡猎印记，“啧啧，不愧是最固执的星神，三句话不离灭星。”她突然咯咯笑起来，“不过你刚才在想什么？偷偷质疑巡猎的规则？这可比触碰岚的逆鳞更有趣呢！”

林羽强撑着坐直身子，却发现被阿哈的力量禁锢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