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迁府(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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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潘岳衣襟上也被洒了大片酒浆,嘴唇更是被坚细的银质壶嘴戳破,渗出鲜红的血迹来。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先抹了抹嘴唇,又使劲擦了擦沾湿的衣襟,这才冷冷对司马蕤道:“东莱王此言差矣。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就算是嵇康的好友向秀,在嵇康死后也出仕侍奉我文皇帝。潘岳既然从未标榜过要当竹林名士,又有什么好惭愧的?”
“大言不惭,我实在没想到你潘岳的面皮有如此之厚!”司马蕤使劲蹬了两下,见还是没能挣脱石家奴仆的“搀扶”,索性借着醉意大骂道,“杨骏的爪牙朱振殴死人命,却在你的指点下逍遥法外。你这样为虎作伥,难道不怕天谴吗?”
“殿下此言又差矣。朱振乃是死者从父,五服之内份属小功,以上临下,按照我大晋《泰始律》,原本就要从轻论罪。臣不过是为他们详解了一番律法,何错之有?”潘岳仍然好整以暇地回答。此刻他虽然唇边犹带血迹,襟上酒渍未干,然而端坐在席上气定神闲,风姿俊爽,依然让人一见而生仰慕之心,与借酒装疯声嘶力竭的司马蕤相比,高下立判。
司马蕤自然也意识到了这种微妙的差别,哪怕自己已经长大成人身居王爵,在潘岳面前永远如同一个胡闹的孩子一般,博不到世人的理解与支持。而更让他绝望的是,这一次他在潘岳眼中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怜惜和包容,而是真真切切的厌恶与不屑。
既然已经从漠视到厌恶,那索性再升一级,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恨吧!司马蕤只觉一颗心在在胸腔里熊熊燃烧,恨不得将这副身躯烧成齑粉,当下口不择言地骂道:“什么狗屁律法,都是骗人的玩意儿。既然以上临下无罪,那我是藩王你是臣子,就算我要你醉死在这里,又算得了什么?”说着骤然发狠,竟挣脱了旁人的劝阻,再度朝潘岳扑了过去。
“东莱王,你醉了!”石崇此刻已有准备,闪身挡在潘岳身前,阴沉地拦住了司马蕤。他此番设宴,原本就是想规劝潘岳和司马蕤和好,而司马蕤先前满口答应,此刻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让作为主人的石崇忍无可忍。石崇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些年发迹之后性格越发骄纵恣肆,顿时也不顾司马蕤的身份,大声吩咐道:“东莱王醉了,你们赶紧去将他的从人叫来,接东莱王回府!”
此言一出,无异于逐客令,司马蕤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潘岳、石崇,你们等着!”他咬牙放出这句狠话,袖子一扫拂落了几只杯盏,随即被东莱王府的家仆们搀扶着离去。眼看一场欢宴如此收场,有谨慎的客人忍不住小声朝石崇劝道:“东莱王是宗亲藩王,石侍郎这番得罪了他怕是不好吧?”
“石某这辈子得罪的人不少,多一个也无妨。”石崇冷冷回应。司马蕤虽然是宗亲,却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没落藩王罢了,石崇仗着财势,连天子司马炎都敢嘲讽,区区一个东莱王,还到不了让他忌惮的地步。
“安仁,你没事吧?”转头见潘岳坐在原处面露怅然,石崇关切之余,也忍不住有些埋怨,“东莱王劝你喝酒,你喝就是了,何必拂了他的面子?”
“我只是真的不喜欢喝酒。”潘岳苦笑着回答。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害怕饮酒的。他害怕那种带有神奇力量的液体,一旦它们进入身体,会冲破他刻意构筑的防线,勾起灵魂深处平日被完美掩藏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是他最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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