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碎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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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簌簌落在沈含锦的睫毛上，三百具冰棺开启的轰鸣声里，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吞咽声。暴食系统的光幕在视网膜炸成血红色，那些苏醒的克隆体面容竟与扶钰有七分相似。

“别咬舌头。”扶钰的雪发突然缠住她手腕，玉箫抵住她后颈大椎穴，“你瞳孔在渗鎏金纹。”

沈含锦的犬齿刺破下唇，血腥味混着冰碴在舌尖爆开。最近那具冰棺里爬出的“扶钰”正歪头笑着，指尖凝出与她如出一辙的玄铁锅虚影：“姐姐怎么不认我？上元节那碗桂花酒酿......”

真正的扶钰突然捂住她眼睛，碎月剑破空声裹着皮肉撕裂的响动。沈含锦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耳垂，听见他在耳畔低喘：“别看，他们在读取你的味觉记忆。”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基因污染，启动味觉屏障需消耗200cc血液】。沈含锦反手抓住扶钰的衣襟，就着他掌心咬破指尖，在冰面画下《千金要方》里的解毒符。

“东南巽位！”她将血符拍在最近那具克隆体眉心，“《肘后备急方》卷三，以......”

冰棺群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所有克隆体齐声吟诵起《颅囟经》。沈含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强行灌入脑中的炼丹方剂，竟与她现代实验室的数据完美契合。当第三个克隆体扑来时，她终于看清他们锁骨处泛着蓝光的条形码——正是她穿越前最后一个项目的实验编号。

扶钰的碎月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沈含锦在漫天冰晶中抓住他颤抖的手腕，触到他脉搏里诡异的双重心跳：“你吃了多少续命丹？”

“恰好够陪你走到这里。”扶钰的金瞳泛起水雾，突然将她推向冰棺群中心的祭坛，“玉玺最后一块碎片在尸身心口，去拿！”

沈含锦的脊背撞上祭坛青铜柱，柱身雕刻的饕餮纹竟咬住她发间木簪。暴食系统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同源能量体，强制融合倒计时10秒】。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地插进先帝尸身胸腔，抓出的却不是玉玺，而是半块凝结血霜的桂花糖。

克隆体们的尖啸骤然停滞。扶钰的雪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墨色，心口浮现出与玉玺碎片完全一致的纹路。沈含锦突然想起永昌十六年停灵那夜，棺椁缝隙里漏进的月光也是这般染着血色。

“原来你才是最后的玉玺容器。”她捏碎掌心的桂花糖，糖渣混着冰晶凝成薄刃，“《食疗本草》可没说甜蜜能杀人。”

扶钰的玉箫忽然吹出《安魂曲》，那些克隆体如提线木偶般开始自相残杀。他在血雨中走向祭坛，指尖轻轻拂过沈含锦颈侧暴起的鎏金纹：“现在你该明白，为何我总说你的血是苦的。”

祭坛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沈含锦在强光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现代实验室爆炸时护住她的研究员，古法医书里夹着的桂花糖纸，还有扶钰跪在冰棺前将玉玺碎片嵌入心口的画面。当最后一块记忆拼图归位时，系统光幕炸开烟花：【暴食系统终极形态激活，剩余寿命15天】。

扶钰的吻落在她渗血的嘴角时，三百具冰棺同时炸成齑粉。沈含锦尝到他唇间漫开的铁锈味，以及深藏其中的，跨越两世的桂花香。

“十五天够煮一锅断头饭了。”她扯开他染血的衣襟，咬住心口那枚玉玺纹路，“《饮膳正要》说，殉情该配竹叶青。”

扶钰轻笑一声，碎月剑残余的锋刃抵上她后心：“巧了，本王正缺个合葬的食伴。”

?

沈含锦的指尖抚过碎月剑的裂纹，剑身突然渗出淡青色汁液，在冰面蜿蜒出《天工开物》的锻造图。她蘸取剑液点在舌尖，视网膜立刻浮现出铸造场景——十二岁的扶钰跪在铸剑炉前，将半块玉玺碎片熔进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