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兜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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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世子，”丫鬟战战兢兢地福了福身，声音发颤，“只有婢子在一旁伺候，陈大夫把脉时，确实与姨娘有肢体接触，只是......只是婢子不敢多言。”

“只是什么？”宋怀谦目光如炬，吓得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只是婢子觉得，陈大夫似是在认真诊脉，并无冒犯之意。”丫鬟说完，便将头埋得极低，不敢看苏姨娘射来的怨毒目光。

苏姨娘猛地抓起榻上的步摇，朝丫鬟砸去，“你这贱婢，竟敢帮着外人！分明看见他动手动脚，敢撒谎就不怕遭报应？”步摇擦着丫鬟的脸颊飞过，带起一缕青丝，重重砸在身后的屏风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宋怀谦猛地拍案而起，“够了！苏姨娘，身为内宅妇人，如此撒泼打闹成何体统！若拿不出确凿证据，本世子定不轻饶！”他的声音冷若冰霜，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贺太医匆匆赶来。他微微喘着气，朝宋怀谦行了个礼：“世子急召，老臣不敢耽搁。听闻苏姨娘身体不适，可否容老臣一观？”

苏姨娘冷笑一声，拢了拢松散的衣襟：“贺太医来得正好！陈大夫那畜生借着诊脉对我动手动脚，如今世子要证据，您医术精湛，且看看我这手腕上的伤！分明是这畜生掐出来的！”她扬起手腕，青紫的痕迹在雪白肌肤上格外刺眼。

贺太医捻着胡须凑近查看，苍老的手指轻轻按压伤处。片刻后，他神色凝重道：“这伤痕...不像是把脉所致。脉象讲究沉取浮按，医者断不会如此用力。倒像是被人刻意......”

“你胡说！”苏姨娘猛地抽回手，发丝彻底散开，“贺太医莫不是与他们串通一气？我分明记得那陈大夫眼神淫邪，趁机摸我手腕！我不肯便使劲儿拽我......”

宋怀谦眸光微闪，突然开口：“贺太医，可否为苏姨娘重新诊脉？看看她近日是否心绪不宁，以致产生幻觉。”这话意有所指，苏姨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贺太医会意，取出银针准备施针。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丫鬟捧着药碗僵在廊下，药汁泼洒在青砖上，褐色液体淌得满地皆是，发出诡异的“滋滋“声响。

“不好！药里有毒！”贺太医脸色骤变，冲过去抓住小丫鬟的手腕，“这药从何而来？说！”

小丫鬟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是...是姨娘让我...让我...”话音戛然而止，暗红血沫顺着嘴角溢出，整个人瘫软着倒向满地毒汁。

宋怀谦瞳孔猛地收缩，箭步上前探向小丫鬟颈侧脉搏，指腹下的跳动却如游丝般消散。他起身时衣摆带起满地药渍，深褐色液体竟在绸缎上蚀出细密孔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苦杏仁味。

“封锁长风院，任何人不许出入。”宋怀谦声如冷铁，字字掷地有声。余光中，瞥见苏姨娘踉跄着扶住屏风，指节在雕花上抓出五道白痕。

贺太医蹲在药渍旁，用银针反复试探，针尖却始终雪亮：“此毒遇银不显，像是江湖失传已久的‘蚀心散’，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苏姨娘死死抓着屏风的手指突然松开，整个人瘫软在地。她眼神涣散，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淹没在一片死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