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风起兮:从平叛帝王到暮年悲歌的权力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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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十一年的邯郸城,护城河结着薄冰,刘邦的车辇停在东垣城下。他掀开帷帐,望着城楼上晃动的汉军军旗,突然听见一声刺耳的叫骂:“刘季!你个沛县的混酒无赖,也配当皇帝?” 六十岁的老皇帝手按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后的樊哙握紧了剑柄,却见刘邦摆摆手:“记着,破城后,骂人的斩,不骂的赏布帛三尺。” 语气平静,却让随行将领们脊背发凉 ——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皇帝眼中看到刺骨的寒意,那是一种从草根爬上来的帝王,对任何冒犯皇权行为的零容忍。
当吕后的使者快马加鞭送来韩信的死讯时,刘邦正在陈豨叛军的尸体堆中巡视。他盯着使者手中的玉匣,里面装着韩信的首级,左脸上的刀疤因抽搐而扭曲。这个曾在垓下之战中逼得他不得不封齐王的 “兵仙”,此刻双眼圆睁,仿佛还在质问:“陛下难道忘了当年的云梦泽之约?”
刘邦突然想起五年前的云梦泽,他假装巡游,趁韩信迎拜时将其擒获。当时韩信大喊:“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亨;高鸟尽,良弓藏’,天下已定,我固当亨!” 如今想来,这句话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疼。他不是不知道韩信冤枉,陈豨反叛时,韩信称病不随驾,却在长安与家臣密谋,这让他不得不防 —— 太子刘盈仁弱,吕后虽强,终究镇不住韩信这样的战神。
“传旨,淮阴侯家人免为奴,厚葬。” 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向营帐,却没看见樊哙眼中的恐惧 —— 兔死狗烹的戏码既已开场,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梁地的秋风带着血腥气,彭越跪在囚车中,望着沿途百姓的眼泪,想起当年在昌邑与刘邦分食狗肉的场景。他不过是对使者说了句 “偶感风寒,不便出兵”,就被认定谋反,贬往蜀地。路过郑县时,恰好遇到东巡的吕后,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哭诉:“臣无罪,愿居故地昌邑。”
吕后表面安慰,转身却对刘邦说:“彭王壮士,徙之蜀地,此自遗患,不如遂诛之。” 于是,彭越的命运从 “流放” 变成 “夷三族”。当刘邦看到肉酱罐头摆在案头,那是吕后为震慑诸侯特意制作的,胃里一阵翻涌 —— 这个在梁地神出鬼没的游击之王,最终变成了一坛肉酱,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他突然想起彭越最擅长的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苦笑着对张良说:“当年若无彭越断楚粮道,垓下之围哪有那么容易?可如今……” 张良低头不语,他知道,皇帝需要的不是功臣,而是刘氏江山的稳固。
淮南的稻田泛着金黄,英布站在寿春城头,望着北方滚滚而来的汉军,轻抚脸上的刺字。这个曾在骊山做苦役的囚徒,跟着项羽封九江王,又投靠刘邦封淮南王,此刻却不得不反 —— 韩信、彭越相继被杀,下一个轮到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陛下老矣,必不能亲征!” 他对手下将领喊着,却在探子回报 “刘邦已过沛郡” 时,脸色煞白。当他在会甀遭遇汉军主力,看到刘邦的黄屋车驾,突然想起鸿门宴上那个卑躬屈膝的沛公,如今竟带病亲征。箭雨中,他看见刘邦被卫士护着后退,却又强撑着坐直身子,向士兵挥手 —— 这是帝王的虚张声势,却让英布的士兵心生怯意。
败逃鄱阳时,英布躲在芦苇丛中,望着汉军火把映红的天空,终于明白:刘邦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向天下宣告 —— 异姓王时代,到此为止。
汉十二年十月,沛县的梧桐叶落满街道,刘邦的车驾刚到城门口,就听见此起彼伏的 “刘季回来了!” 他掀开帘子,看见王媪的儿子 —— 当年的小酒保,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带着百姓跪拜。他急忙下车,扶起老人:“当年欠你娘的酒钱,现在连本带利还了!” 惹得百姓哄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赊酒打屁的年代。
沛宫的酒桌上,一百二十个少年排成方阵,刘邦亲自教他们唱新歌。竹板响起时,他突然哽咽:“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歌声中,他看见樊哙在抹眼泪,夏侯婴望着屋檐出神 —— 那些跟着他从沛县起兵的兄弟,如今死的死、叛的叛,只剩他这个孤家寡人。
“还记得咱们当年偷王陵家的羊吗?” 他突然指着人群中的王陵,惹得老兄弟哈哈大笑。但笑过之后,王陵低声说:“陛下,当年雍齿反丰邑,乡亲们也是被逼的……” 刘邦沉默片刻,挥手道:“丰邑免赋税,和沛县一样!” 百姓山呼万岁,他却知道,自己永远是沛县的刘季,哪怕贵为天子,故乡的每一块青砖,都刻着他的少年时光。
册封刘濞为吴王那天,刘邦盯着这个浓眉大眼的侄子,突然一阵心悸。他亲手将印绶递给刘濞,却按住他的肩膀:“东南有天子气,侄儿可别学英布啊。” 吓得刘濞当场跪下,额头磕出血来。其实他心里清楚,异姓王杀完了,只能靠同姓子弟镇守四方,哪怕知道诸侯坐大必成隐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当年秦始皇废分封导致速亡,他不得不反其道而行之,这是草根皇帝在历史迷雾中的摸索。
夜里,他独自登上沛宫城楼,望着故乡的星空,想起刘太公当年的骂声:“你个无赖,何时能像你二哥一样置下家业?” 如今家业大到四海都是,却连个能放心托付的人都没有 —— 太子仁弱,吕后强势,功臣离心,匈奴虎视,这江山,终究是打下来容易,守起来难。
从英布军中返回长安的路上,刘邦躺在车辇里,感受着箭矢带来的灼痛。伤口已经化脓,散发着恶臭,却拒绝任何治疗。吕后哭着请来扁鹊的弟子,他却笑道:“当年在芒砀山斩蛇,老妇人说我是赤帝子,如今天命已尽,治有何用?” 其实他心里明白,不是不信医,而是厌倦了权力斗争 —— 韩信、彭越、英布已死,卢绾又反,他太累了,想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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