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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有这个意思。”</p>

面对魇之王声线冷厉的质问，水瓶董事呵呵一笑，毫不遮掩地承认道：</p>

“虽然我现在从清理局叛逃，但曾经毕竟是清理局的董事。</p>

以前跟你们做对了这么多年，这次突然亲手把你放进来，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别扭的，所以就顺手害你一下赎个罪，只可惜被你识破了。”</p>

“也不算完全识破。”</p>

轮廓模糊的脸庞从小船上褪去，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浸满漆黑河水的灰雾宛如一件湿透的大氅，黏哒哒地披在魇之王的身体上，把它枯瘦的身形清晰地勾勒了出来。</p>

拧了拧被无数噩梦浸透的灰袍后，魇之王伸出枯瘦的手臂，扶了下头顶镜子一般的王冕，随即俯视着小船上的两人，声线幽幽地道：</p>

“我现在确实有点好奇，那个害你不得不跟我合作的三级清理员，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不过你想借他的手害死我，也是绝对不可能的。</p>

堕魂黑渊里的我不死不灭，在缺了伱这個水瓶董事的情况下，别说只是一个三级清理员，就算你们清理局剩下十一个董事全过来，都不可能杀得死我。”</p>

“嗯嗯，你有信心就好。”</p>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后，水瓶董事开口道：</p>

“废话说得差不多了，也该动手帮我修补灵魂了吧？我要在哪儿入睡？这艘船上么？”</p>

“只要你睡得着，在哪里入睡都可以，只不过……”</p>

看了一眼水瓶董事后，魇之王抬手从自己袍子上撕下一角，平铺在了身下的黑色河流之上，随即微带戏谑地笑着道：</p>

“要想达到最完美的效果，彻彻底底地睡过去，再完完整整地从现实中醒来，这个过程最好还是睡在我的袍子上……你要过来么？”</p>

“为什么不呢？”</p>

在女记者和魇之王惊讶的目光中，水瓶董事居然主动迈下小船，朝着铺在河面上的灰袍走了过去。</p>

“别！不行！”</p>

眼见他居然玩真的，女记者不由急道：</p>

“魇之王的袍子也是它身体的一部分！你要是在它的袍子上入睡，等在现实中苏醒之后，那袍子就成了你的一部分！到时候就算不被彻底控制，也会被它影响的！”</p>

“没关系，我们是合作伙伴嘛！”</p>

在魇之王沉默的注视下，极度放松地在灰袍上躺好后，水瓶董事笑眯眯地道：</p>

“我的目的就是修补自己的灵魂，自然要追求最完整的效果，既然睡在它的袍子上效果更好，那我当然要试一试。”</p>

“……”</p>

该死的……不愧是清理局的董事！</p>

看着真的没有留下任何后手，直接放松地躺在了自己袍子上的水瓶董事，魇之王藏匿在灰雾之后的眼睛里，原本的成竹在胸微微褪去，浮现出了一抹深深的忌惮之色。</p>

借助交换梦境与现实，来修补缺损灵魂的全过程，都是由自己来主导的，面对送上门来的水瓶董事，身为主导者的自己，理所当然地会做些手脚。</p>

而水瓶董事明显知道这一点，在明白被做手脚无可避免的情况下，索性连防备都懒得做，直接放开灵魂任凭自己施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