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水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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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麻地果栏

陈九指用铜钱刀划开腐烂的木瓜，露出藏在果肉里的青铜钥匙。张持圻嗅着空气中发酵的果香，阴阳天眼穿透三十七层木板隔断——这座百年果栏的地下，竟是用郑和宝船龙骨搭建的玄门黑市。

\"今夜子时，龙抬头。\"穿唐装的驼背老人举起鲛油灯笼，照亮墙上斑驳的航海图，\"各位要请的'货'，都在《更路簿》记的方位。\"

张持圻的鹿皮靴碾过青砖缝隙渗出的海水，在第七根承重柱前停步。柱身雕刻的妈祖像突然转动眼珠，他快速将三枚五铢钱塞进神像口中——这是进入黑市拍卖场的暗号。

当地板裂开暗道时，浓烈的檀香混着海腥味扑面而来。阿七突然按住腰间桃木剑：\"少爷，申位有十字架的炁息......\"

\"正常。\"陈九指转动着断指处的翡翠扳指，\"上个月我还见过印度教祭司和萨满巫师竞价高棉佛牙。\"

地下拍卖场由整艘福船改造而成，船帆上画着北斗吞海图。张持圻落座时，发现紫檀圈椅扶手上刻着《青囊尸衣》残篇，字迹用夜明珠粉填充，在幽暗中泛着青光。

\"第一件拍品——九龙城寨煞气结晶！\"拍卖师戴着傩戏面具，声音经过青铜甪端熏炉过滤变得嘶哑，\"重三斤四两，取自丙寅年白虎衔尸位。\"

四个壮汉抬上水晶棺，棺内悬浮着团黑雾，隐约可见挣扎的怨灵面孔。张持圻的药杵突然震颤——这分明是昨夜在废墟遭遇的子母尸煞残魄。

\"用五鬼搬运术偷天换日，好手段。\"他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出反煞符，\"九哥，查查卖家是不是潮州帮的人。\"

陈九指正要起身，拍卖师突然敲响人骨槌：\"第二件拍品，郑和宝船打捞权！附赠暹罗湾海眼坐标......\"

全场的鲛油灯同时暗了一瞬。张持圻看见竞拍者中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她手中的青铜罗盘正在散发青囊纹路——正是那晚在沉船见过的密文。

\"三千万，用百年肉苁蓉结算。\"女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电子合成般的质感。她从鳄鱼皮包掏出个琉璃瓶，里面浸泡的肉苁蓉竟长成人形，参须间流转着先天炁息。

拍卖师面具后的呼吸突然粗重：\"诸葛家的量子计算机也破译不了暹罗湾海眼，这位女士......\"

\"五千万，外加敦煌《灸经图》残卷。\"张持圻甩出卷泛黄的羊皮纸，这是他昨夜在沉船底舱发现的秘宝。纸卷展开的刹那，全场针灸铜人像突然共鸣震颤。

女人扶了扶眼镜，镜片闪过蓝光：\"扫描到东汉末年的植物纤维，确认为张仲景真迹。但根据《拍卖法》第三章......\"

她的话被爆炸声打断。船体剧烈摇晃，十二个通风口同时涌入黑雾，雾中浮现出梵蒂冈驱魔部的十字架徽记。张持圻的药杵瞬间拆解成北斗阵型，七根银针钉住七个通风口。

\"是圣水蒸汽！\"陈九指撕开西装衬里，露出纹满《度人经》的皮肤，\"这帮神棍把整个黑市改造成了驱魔蒸笼！\"

张持圻抓起拍卖台上的煞气结晶砸向地板，黑雾与怨灵纠缠着渗入船体。当阴阳天眼穿透三层甲板，他看见底舱藏着台蒸汽朋克风格的机器——青铜八卦炉连接着黄铜管道，正在将圣水转化为高压气体。

\"坎离颠倒，水火既济......\"他快速推算着机器构造，突然将雷丸塞进药杵发射，\"阿七，震位铜钟！\"

少年侍从甩出桃木剑击中悬钟，声波在密闭空间形成共振。当雷丸在机器内部炸开时，圣水蒸汽与怨灵煞气碰撞出紫色闪电，竟在空中交织成《青囊尸衣》缺失的那页图谱！

\"原来如此！\"张持圻用金针在掌心刻下闪电纹路，\"尸衣秘术需要用相克能量激活......\"

女人的尖啸突然响彻船舱。她的金丝眼镜炸裂，露出布满电子元件的左眼：\"目标确认，启动清除程序。\"皮肤下浮现出青铜经络图，指尖弹出手术刀般的银针。

\"墨家机关人！\"陈九指甩出廓尔喀弯刀，刀刃在银针上擦出火花，\"张小天师，这可是你们道门的祖宗手艺！\"

张持圻闪身避开射来的银针，药杵尖端喷出混着朱砂的硫磺粉。当粉末触及机关人关节时，齿轮运转声突然卡顿——他认出这是《天工开物》记载的\"机括封禁术\"。

\"乾三连，坤六断！\"他踩着拍卖台跃起，七根银针精准刺入机关人背后的膏肓穴。女人突然僵直，口中吐出卷微型帛书，正是《青囊尸衣》的针灸篇残卷。

整艘福船突然倾斜。张持圻抓住晃荡的缆绳，看见海水正从裂缝涌入。陈九指扯开舱壁挂毯，露出后面隐藏的逃生通道——通道尽头停着艘苏联制两栖坦克。

\"九哥，你连这玩意都能搞到？\"阿七摸着冰冷的装甲。

\"上个月帮车臣人运过伏特加。\"陈九指钻进驾驶舱，炮管突然转向追兵，\"坐稳了，老子要轰开维多利亚港的下水道！\"

当坦克撞破海堤时，张持圻在颠簸中展开帛书。阴阳天眼透过硝烟，看见帛书上的针灸图与港岛地图重叠——每个穴位都对应着阴煞之地，而气海穴的位置正是即将举行回归典礼的会展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