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历史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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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标大厅内，水晶吊灯折射着电子屏的冷光，那光芒如同尖锐碎片，直直刺向陈默的双眼，令他眼眶酸涩。当 “恭喜鑫茂集团以 2.78 亿元中标！” 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起时，陈默手中的钢笔不受控制，在记事本上狠狠戳出一个洞，墨水如蛛网般在纸面蔓延。

前世，这个环保项目的中标价是 2.765 亿，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数字，深深刻在他的记忆中。如今仅仅 0.5% 的偏差，却让天盛集团以 2.77 亿的报价遗憾落败。这精准的差距，就像是有人精心计算过。

“陈总监？” 助理苏晴小心翼翼地提醒，手指不安地绞着文件夹边缘，眼神里满是紧张，“该去祝贺对手了。” 陈默微微一怔，随即扯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微笑，试图掩盖眼底的寒意。他走向鑫茂团队，香槟杯碰撞的声音不断传来，而他的目光却紧紧盯着鑫茂项目经理林奇的右手腕。

林奇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时，袖口上滑，露出半截由二进制代码组成的比特币符号纹身。陈默瞳孔骤缩，这种加密货币纹身，前世要到 2023 年区块链热潮兴起时，才在投行圈流行，可现在不过是 2021 年。“贵司的报价策略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陈默举起香槟杯，与林奇碰杯，故意用力晃动，让香槟液面剧烈起伏，“尤其是对边际成本的把控，精准得像是…… 提前看过参考答案。”

林奇的笑容瞬间僵住，虽然只有半秒，但还是被陈默捕捉到了。紧接着，林奇左手下意识地摸向纹身位置，想要遮挡。这个小动作让陈默更加确信其中有问题。他继续观察林奇，发现他的西装翻领内侧别着一枚钛合金领针，这种材料明年春季才会上市；所戴腕表的走时声比现款机型轻 15 分贝，明显是 2022 年改良后的降噪机芯特征。更可疑的是，林奇侧身与同事耳语时，陈默清楚听到他说：“变量还在可控阈值内。” 这句话，前世徐江在董事会上也说过。

宴会厅灯光突然暗下来，投影仪投射出中标项目的三维效果图。光影交错间，陈默迅速掏出手机，拍下林奇手腕的照片。放大照片后，他看到纹身边缘的 “xm - V2 - 7” 编号，心中涌起强烈不安，这编号与他在徐莹笔记本上看到的 “V2 协议” 相互呼应。

此时，陈默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记忆片段：他身处一个满是闪烁电子仪器的陌生房间，耳边回荡着奇怪的电流声，一个声音低语道：“改变已经发生，时间线正在扭曲，你必须做出选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声音和画面就消失了。他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这种错乱感，可那种与现实相悖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回到办公室，日光灯管嗡嗡作响，陈默的影子被拉长在满墙的数据报表上。他坐在办公桌前，调出近三个月的投标数据，打印机疯狂吐出纸张，很快铺满会议桌。

陈默烦躁地扯松领带，用红笔在七个项目文件上划出红圈，这七个项目，天盛集团都以 0.3% - 0.8% 的微弱差距落败。七个红圈连在一起，形状酷似北斗七星，勺柄指向财务部。“这绝不是巧合。” 他低声呢喃，抓起马克杯喝了一口咖啡，却发现咖啡早已冷透，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手肘不小心碰倒杯子，咖啡浸湿了一张标书复印件。陈默咒骂一声，准备用纸巾擦拭时，动作却突然僵住。被咖啡浸透的纸面上，淡蓝色的纹路缓缓浮现，是隐藏的激光水印【xm - V2】。他急忙拿起其他文件，淋上咖啡，果然又出现六组相同编码，就像被诅咒的图腾。

前世，鑫茂集团 2026 年才会启用这套激光加密系统，“V2” 版本号更是他重生前三个月才更新的。而且，这些水印的褪色速率和他记忆中的技术参数一致，说明是近期印上的。窗外暴雨突然加大，雨点猛烈地砸在玻璃上。陈默用光谱分析仪检测水印，发现墨水中含有氧化铈成分，这是 2024 年才会商用的防伪技术。

他的目光落在东海污水处理厂项目上，前世这个项目天盛集团本应以 2.3 亿中标，如今却被鑫茂集团以 2.317 亿抢走。咖啡滴在数字 “7” 上，墨迹变成诡异的绛紫色。陈默想起林奇纹身上的 “xm - V2 - 7”，胃部一阵剧痛。他颤抖着调出投标团队名单，在第三页角落发现针尖刻出的微型数字：7\/12。

这时，打印机突然自动启动，吐出一张空白纸。陈默拿起一看，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你发现了 7 个，还剩 5 个】。墨迹很快氧化，变成和咖啡渍一样的褐红色。还没等他细想，办公室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警惕地握紧钢笔。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一下后渐渐远去，他知道，自己的调查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危险正在靠近。

档案室里，应急灯泛着幽绿的光，将陈默的脸照得明暗交错。他用苏小雨失踪前给他的门禁卡进入监控室，感应器发出 “滴” 的一声。看到门禁卡边缘那道熟悉的划痕，陈默心中一阵复杂，对苏小雨的担忧更甚。

陈默调出数据机房的监控记录，屏幕冷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视频显示投标前夜徐莹去过机房，她穿着修身西装套裙，捧着文件夹，乍一看和普通加班高管无异。但当她靠近核心服务器机柜时，屏幕突然出现刺眼的雪花噪点，持续了三分零七秒。“专业级的信号干扰器。” 陈默咬牙，指甲在操作台上划出痕迹。

他将视频慢放三十倍，在画面恢复前的最后一帧，看到徐莹鞋跟闪过一抹蓝色，那是数据中心专用的防火涂料，按要求施工后至少要晾晒 24 小时才能进入，可当天下午三点才完成喷涂。她鞋尖的刮痕也很可疑，陈默比对机房门槛的高清照片，磨损凹槽和视频画面纹路完全吻合，这种擦痕只有用力踢开自动门限位器才会出现。

监控时间戳显示 00:17:33，可陈默记得保安日志记载那晚 00:15 - 00:20 进行消防演练。他入侵安保系统调出原始记录，发现日志被篡改，真正的消防警报并未触发，数据机房的温度监控曲线在 00:17 出现异常波动，正是精密电子设备过热的特征。

陈默猜测这三分钟内可能的操作：植入不超过 27mb 的监听程序、安装物理接入数据光缆的嗅探器、更换指定服务器的认证密钥。系统日志显示 00:17:28 备用电源激活 17 秒，恰好是服务器固件刷写所需时长。徐莹离开时，左手无名指戴的不是婚戒，而是前世在国安局见过的最新间谍设备 —— 微型 U 盘。

刚走出监控室，陈默感觉有黑影闪过。他警觉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加快脚步后，身后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黑衣人围上来，为首的冷冷说：“小子，少管闲事，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陈默心中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黑衣人没有回答，一人挥拳打来。陈默侧身躲过，与他们展开搏斗。一番激斗后，他成功摆脱黑衣人，却也受了些伤。他知道，自己彻底激怒了背后的势力，接下来的调查会更加艰难危险。

凌晨三点十七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徐莹办公室地板上形成一道道苍白条纹。陈默戴着橡胶手套，用苏小雨留下的管理员密码撬开指纹锁，电子面板发出细微电流声，而这个密码的有效期只剩最后三分钟。时间紧迫，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