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反差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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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准备挪动身体的瞬间，一束强光突然刺破黑暗。赵远举着从便利店顺来的手电筒，光柱在废墟中来回扫动。林悦急忙将脸埋进腐叶堆，发丝间沾满黏腻的蛛网。\"我知道你躲在这里。\"赵远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你刚才摔下台阶时，我听见了膝盖撞地的闷响。\"

冷汗顺着林悦的脊梁滑落，她这才注意到右膝传来的刺痛。方才在楼梯间狂奔时，她为了躲避对方的飞扑，从转角处翻滚而下，此刻伤口正不断渗血，在地面晕开暗红的痕迹。手电筒的光束越来越近，在离她藏身之处仅剩五米时，远处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赵远的动作顿了顿，林悦趁机屏住呼吸，缓慢而艰难地向通风管道爬去。

与此同时，小区保安室里，年轻的小李正用力拍打着跳闸的配电箱。\"老周，这破电闸肯定是被你那烧水壶连累的！\"他扯了扯沾着机油的白手套，\"上次就差点引发火灾。\"老周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收音机里的小品频道：\"年轻人别瞎说，我这可是经过物业检查的......\"话音未落，配电箱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监控屏幕重新亮起雪花点。

\"修好了！\"小李兴奋地跳起来，完全没注意到线路板上几处异常的焦痕——那是赵远提前用绝缘胶布包裹过的电线，在电流过载时产生的灼烧痕迹。老周将收音机音量调大，赵本山的笑声在狭小的保安室回荡：\"今天可算清净了，王主任刚打电话说今晚不来查岗。\"

小李瘫坐在塑料椅上，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屏幕。游戏界面的蓝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天天就这几个任务，都快玩吐了......\"他随手点开短视频软件，突然瞥见本地新闻推送：\"警方悬赏通缉连环杀人犯赵远\"。照片上那张脸让他瞳孔骤缩，但随即被老周的笑声打断：\"小李，你知道不？我年轻时也想当警察......\"

老周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那时候家里穷，没考上警校。后来就进了保安队，一干就是二十年......\"他摩挲着褪色的保安帽，\"现在就盼着能安稳退休，把攒的钱给闺女当嫁妆......\"两人的对话渐渐模糊，林悦在废墟中终于爬进通风管道。铁锈刮擦着她的皮肤，却比暴露在赵远的视线中安全百倍。

外面传来雨点打在铁皮上的声音，林悦颤抖着摸出手机。信号格只有微弱的一格，她颤抖着按下110，又慌忙挂断——拨号时的震动声，足以让近在咫尺的赵远发现她的位置。雨水顺着管道缝隙渗入，将她的泪水一并冲刷。远处保安室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那么遥远，而赵远的脚步声，又开始在废墟中响起。

林悦蜷缩在管道的拐角处，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想起张述雨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小悦，赵先生说要来教我做蛋糕，你要不要一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咬住袖口，强迫自己停止哭泣。通风管道外，赵远的手电筒光束再次扫过，在管壁投下扭曲的阴影。这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无人知晓在这片漆黑的废墟中，正上演着怎样惊心动魄的生死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