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锁眼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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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入右眼的瞬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一种奇异的解脱感——仿佛某种禁锢多年的枷锁终于松开。锁孔转动的声音在颅骨内回荡，清脆如银铃。

眼前的世界如摔碎的镜子般片片剥落，露出后面更加恐怖的真相：

镜厅、小女孩、老妇人全都消失了。我站在一间狭小的监控室里，面前是数十块显示屏，每块屏幕都播放着不同的画面——全都是\"我\"的人生片段。五岁第一次照镜子，七岁在戏院的那个雨夜，十八岁的第一次直播......

最中央的屏幕上，显示着此刻医院的实时画面：全身镜化的\"我\"站在九楼窗前，右眼完全变成了镜子，正对着玻璃倒影诡笑。

\"这才是现实。\"周叙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转身看去，他靠在墙角，半透明的身体布满裂纹。不是机械的碎裂，而是灵魂正在消散的征兆。

\"你......\"

\"我也是被困在镜渊的亡魂。\"他苦笑着指向监控台，\"三年前那晚，我为了阻止你自杀，被卷入了镜中世界。\"

监控台突然亮起红灯，一块原本黑暗的屏幕闪烁两下，显示出诡异的画面：

母亲跪在一面古董镜前，怀里抱着七岁的我。镜中伸出的不是鬼手，而是一份契约书，上面用血写着【以女为祭，借寿十载】。

\"她签了契约。\"周叙白的声音带着悲悯，\"用你的右眼为代价，换取自己多活十年。\"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咸涩的痛楚。七岁生日那天，母亲确实带我去了戏院，但不是看木偶戏——而是举行某种仪式。当镜中的\"姐姐\"第一次现身时，我吓得尿了裤子，而母亲......

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不许哭！\"记忆中她的脸扭曲如恶鬼，\"这是你的福气！\"

右眼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痛感，钥匙自动旋转了一圈。监控室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所有屏幕上的画面同时变化，显示出同一个场景：

深夜的医院走廊，全身镜化的\"我\"推着治疗车缓缓前行。车上不是药品，而是一面面造型各异的镜子。每经过一间病房，就从门缝塞进去一面。

\"她在传播镜渊的污染。\"周叙白的身影越来越淡，\"用不了多久，整座医院都会......\"

他的警告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中央屏幕上，\"我\"突然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镜面右眼反射出的不是走廊景象，而是这间监控室！

\"找到你们了～\"屏幕里的\"我\"咧嘴一笑，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杂音。

所有显示屏同时爆裂，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周叙白用最后的力量扑过来护住我，他的身体在接触碎片的瞬间开始加速消散。

\"记住......\"他的声音几不可闻，\"真正的出口在......\"

话未说完，他的身影就如烟雾般散去了。唯有地上残留的镜砂，组成了一个箭头形状，指向监控室角落的通风管道。

走廊外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接着是治疗车滚轮的声响，越来越近......

我爬进通风管道的刹那，监控室的门被推开了。从缝隙中，我看到\"我\"站在门口，镜面右眼扫视着房间。治疗车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一个扭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