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时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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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事，开炉前照例卫渊是要讲两句的。于是几千个修士在下面坐了黑压压的一排，安静听界主讲话。</p>

卫渊面对如此多的高阶听众，也是精神大振，连人间烟火写的讲稿都扔到了一边，即兴发挥，从自己出生的普通农家小院讲起，一路讲到小时候是如何忍饥挨饿，如何受人欺压，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一线机会，进入太初宫的。</p>

而现在在青冥，只要努力干活，不论出身地位人人都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p>

卫渊讲得动情，差点把‘敢叫日月换新天’给说出来，还好悬崖勒马。</p>

等他讲完台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开饭了！</p>

于是呼啦一声，数千修士原地消失。</p>

台上的卫渊就有些凌乱，他本来还有‘最后两句’没有讲。</p>

余知拙歉意地道： “师侄，对不住了啊！工程进度超过预期，品质也好，所以我就给大家加餐，今天的伙食有点好。”</p>

卫渊笑眯眯地道： “不碍的，师叔去忙就是了。”</p>

此时药材大殿中已经提前开工了，正忙得热火朝天。几百名铸体修士分散在上百个工区内，正在处理药材。每个工区旁都立着牌子，上面写明了此工区要处理哪样药材，工序步骤是怎样的。</p>

绝大多数工区内都是不超过三个步骤，大部分都是只有一个步骤，切丝切片，或是泡酒烘干。一个个铸体修士如同傀儡一样机械地工作，这里也不需要他们干别的，更不需要他们思考。</p>

徐恨水则是站在一间炼丹大殿中，正静静看着。</p>

大殿内怎么看都不象是丹房，丹炉更是古怪。它不再是优雅古拙的圆形或是方形，而是长长的一条，且里面分出许多格子，看上去就象是……牛马的食槽。</p>

徐恨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浮上这个想法。</p>

此时众多道基修士走进丹坊，他们一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对徐恨水视而不见。徐恨水知道这些都是卫渊的道基武士，当下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p>

随后一声钟响，炼丹开始。</p>

几名修士捧着预先处理好的药材进来。这些药材都已经分配好，装在一个个小箱子里。每一箱刚好可以倒进丹炉的一个格子中。</p>

转眼间几十个格子全部装满药材，丹炉旁的几十名道基武士就开始点火，以道火融炼药材，每个道基负责一个格子。另有十名道基，分别身具五行不同道力，他们就来回游走，哪个格子不平衡就给哪个格子补火。</p>

五名道基武士则是来回巡视，每隔半柱香就检视一遍全炉的炉温丹火，一旦有失衡当场就弥补。</p>

卫渊匆匆而来，向大殿内扫了一眼，神识看看炉内丹液情况，十分满意，就向徐恨水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走了。</p>

培元丹的炼制本来就不复杂，大抵半日即可。卫渊的炼丹法需要时间要长些，也不过是一日时间。</p>

徐恨水就静静地看了一整天。</p>

终于一炉丹火候圆满，徐恨水正想要出言提醒收丹。就见十名修士匆匆走进，然后丹炉开启。无数丹药浮空，被修士收取，整个过程十分丝滑。</p>

徐恨水伸手摄过几颗培元小丹，仔细观瞧。三颗丹药颗粒饱满，丹质均匀，药性柔和，最难得处是三颗几乎一模一样，连徐恨水都难以分出差异。</p>

每个格子都出丹数十颗，这一座大殿一炉共炼出八百余颗培元小丹。其它三座大殿应该也差不多，徐恨水甚至怀疑，会不会每座大殿出丹数都是一模一样。</p>

如是算下来，光是这一座药坊，每日就是三千余颗培元小丹，每月就是十万颗，可供十万人修行服用。此次太初宫送来的药材，还不够这座丹坊四个月用的。</p>

但徐恨水知道，培元丹平时哪里需要那么多？这些药材基本上已经将太初宫的药库给扫干净了。</p>

此时修士们开始清理丹炉，运出废渣，再装入新一炉药材。他们动作机械、却是无比熟练，不需休息也不用仙银报酬，并且从不犯错。</p>

看着一切井然有序的大殿，徐恨水忽然有种感觉，这座大殿正迎面而来，然后将自己撞得粉碎。</p>

于是他知道，时代真的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