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权力绞肉机里的东汉末路:从顺帝复位到质帝遇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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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三年的金城郡,大地像被敲碎的陶碗,接连三次地震让陇山裂开丈许宽的口子,黑水混着泥沙涌出,将屯田兵的营房冲成废墟。护羌校尉马贤站在坍塌的烽燧旁,铠甲上的 \"汉\" 字漆纹已斑驳,手里攥着顺帝去年的密旨:\"羌乱如疥癣,硬剿不如软抚。\" 可眼前的军报写着 \"且冻羌破陇关,杀长吏十三人,劫粮万斛\",副将的断指还泡在装军情的木匣里,他不得不握紧剑柄,对身边的司马说:\"准备火把,今晚劫营。\"
阳嘉元年造的候风地动仪,在永和三年迎来了最疯狂的表演。四月初二,洛阳灵台的蟾蜍突然连续三日吐出铜球,龙首均指向西北。张衡的弟子孙伦跪在仪前,看着仪身裂纹中渗出的水银,想起老师临终前的叮嘱:\"地动不止,人心必动。\" 他不敢怠慢,连夜将警讯传入南宫。
刘保盯着地动仪上的裂痕,突然想起三年前张衡病逝时,自己曾在祭文中写 \"神器示警,朕心惶惶\"。此刻他摸着案头未批的二十三道求援奏疏,其中五道来自陇右,四道来自南匈奴,最上面的冀州水灾奏报写着 \"饥民相食,易子而炊\"。他提起笔想写罪己诏,却听见殿外传来争吵 —— 中常侍张逵正与梁冀的门客争夺奏章递送权,墨水瓶被打翻,在青砖上洇出难看的污渍。
五月的罪己诏贴在洛阳城头,墨迹未干就被暴雨冲淡。刘保特意在诏书中加了句 \"朕自即位,十有九载,灾异百出,皆朕不德\",却看见百姓指着诏书议论:\"去年刚免了冀州租税,今年又地震,皇帝的罪己,能让饿死的孩子活过来吗?\" 更让他无奈的是,羌乱未了,南匈奴左部句龙大人吾斯又率万骑围了美稷城,度辽将军耿晔的求援信写着 \"城内粮尽,唯有弩箭三千\",而梁冀却在朝堂上笑着说:\"匈奴小儿,不足为患。\"
永和六年的洛阳宫,大将军梁商的葬礼规格超过了先帝顺帝。灵柩经过朱雀街时,拉车的白骡突然受惊,撞翻了路边的粥棚,粥匠老李的女儿被踩断胳膊,梁府家奴竟当场打死老李,扬长而去。刘保在云台观星,听见下面的骚动,问身边的中常侍曹腾:\"为何不治罪?\" 曹腾低头道:\"大将军临终前,已嘱梁冀将军 ' 宽待百姓 '。\" 刘保看着曹腾腰间的梁氏玉牌,突然想起祖父安帝朝的邓骘 —— 外戚专权的剧本,终究在他手里重演。
梁冀接过大将军印绶的第一仗,就把马贤的三万大军葬送在射姑山。败报传来时,梁冀正在西园斗兽,听说羌人割了马贤的首级,竟笑道:\"老将军一世英名,毁于羌奴。\" 刘保看着地图上被涂黑的陇右据点,想训斥几句,却看见梁冀的随从抬着西域进贡的琉璃瓶走进来:\"这是楼兰王新献的,陛下赏个地方摆?\"
中常侍张逵想扳倒梁冀,联合几名校尉准备发动政变,却被梁冀的眼线察觉。刘保躲在东观校勘典籍,听见廷尉府传来的惨叫声,手中的《汉书》掉在地上,恰好翻开 \"霍光废昌邑王\" 那页。张逵被车裂那日,梁冀特意请他 \"观刑\",看着张逵的肢体被马匹撕裂,梁冀低声道:\"陛下可知,张逵想拥立清河王蒜?\" 刘保后背发凉,只能点头:\"大将军平叛有功。\"
建康元年的玉堂前殿,刘保的弥留之际,殿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他拉着梁皇后的手,指甲深深掐入对方掌心:\"炳儿才两岁,望卿与李固共辅。\" 话未说完,就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绣着龙纹的衾被。梁皇后含泪点头,却在他闭眼后,立即召来兄长梁冀,将李固的名字从辅政名单上划去。
两岁的刘炳被抱上龙椅时,正在啃咬乳母的衣角。玉玺比他的脑袋还大,只能由梁冀捧着,接受百官朝拜。洛阳百姓看着宫门前的立太子诏书,苦笑道:\"上回是十一岁登基,这回是两岁,东汉的龙椅,成了襁褓托儿所了。\" 更荒诞的是葬礼,刘保遗诏 \"敛以故服,珠玉不下\",但梁冀却在宪陵里埋下半座国库的珍宝,还拆了未央宫的铜梁充作墓饰,守陵官抗议,竟被诬 \"诅咒先帝\",满门抄斩。
冲帝继位仅三个月,太原、雁门突发大地震,地裂中涌出的黑水冲走了三个村庄。刚断奶的小皇帝当然不知道,这只是灾难的开始:九江贼徐凤自称 \"无上将军\",带着几千流民攻破县城,将县官的头挂在城楼上;广陵张婴复反,用缴获的官印伪造公文,竟在三郡征粮三万斛;最可怕的是宪陵被盗,盗墓贼用羊油浸泡墓门,劈开金缕玉衣时,守陵校尉竟收了贼人的黄金,宣称 \"先帝显灵,陵墓自开\"。
梁太后的应对只有一招:大赦天下。但百姓发现,大赦令下后,贪官污吏反而更猖獗 —— 南阳太守韩昭在大赦前突击征税,竟说 \"赦后难收\";庐江郡丞羊珍反叛,被赦免后变本加厉,攻打郡府时喊着 \"梁太后赦我,谁敢治罪\"。太学生王符在《潜夫论》里痛批:\"大赦如放水,不塞源头,终成洪灾。\" 这句话传到梁冀耳朵里,王符的住处很快被纵火,所幸他提前躲进了太学藏书阁。
本初元年的南宫,八岁的刘缵穿着不合身的冕服,盯着梁冀的肚子,突然冒出一句:\"此跋扈将军也。\" 这句话像根针,扎破了朝堂的虚假和平。他不知道,当自己在课间背诵《论语》\"君子喻于义\" 时,梁冀正与中常侍曹腾密谈:\"帝聪慧,若长,必为吾患。\" 曹腾摸着胡须道:\"昔霍光废昌邑王,大将军可效之。\" 梁冀摇头:\"废帝不如弑帝,更绝后患。\"
刘缵的聪明反成了催命符。他发现自己的膳食里总有蜂蜜,便问侍读李固:\"为何每日食蜜?\" 李固刚要开口,就被梁冀的侍卫拖走。后来他才知道,李固因私下教他《汉书?霍光传》,被梁冀贬为荆州刺史。最心寒的是太仆袁汤,竟亲自为梁冀的鸩酒背书:\"天子偶感风寒,大将军忧国如焚,特进献良药。\"
闰月的玉堂前殿,刘缵刚喝完药就觉得腹痛,小脸涨得通红,手指抠进龙椅的雕花。梁冀递来的蜜水带着淡淡苦味,他突然想起乳母曾说 \"鸩酒入口,肠如刀绞\",想喊救命,却看见梁冀的靴子碾过自己掉落的玉佩 —— 那是顺帝留给他的唯一信物。临终前最后一眼,他看见殿角的李固在哭,而梁冀正用玉带擦拭鸩酒杯沿。
梁冀的善后手段堪称教科书:连夜派梁氏子弟控制南北宫,用王青盖车迎蠡吾侯刘志入京;罢免李固时,竟说 \"太尉咒诅天子\";封胡广为太尉,赵戒为司徒,自己则加封为乘氏侯,食邑三万户,相当于一个小王国。最绝的是对外宣称 \"质帝暴病薨\",还让太医令在病历上写 \"误食寒石散\",但洛阳百姓在童谣里唱:\"跋扈将军毒杀帝,金銮殿上血未干。\"
从顺帝被孙程拥立,到梁冀毒杀质帝,东汉的权力斗争早已形成残酷的闭环:皇帝年幼→外戚专权→宦官夺权→新外戚崛起。顺帝早年靠宦官复位,晚年想靠梁氏制衡宦官,却让梁冀成了比孙程更可怕的权臣;质帝想靠李固亲政,却忘了朝堂早已是梁氏的天下,连尚书台的奏章,都要先经梁冀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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