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苏伯父，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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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之人，正是太子祁礼。

祁礼闻言转过头来，目光悲痛又愧疚，他匆匆一瞥后害怕得垂下了眼眸。

苏国公匆忙进来，站在他面前，望着他一身狼狈，满身风霜，紧张得捏紧双拳，沉着冷静地问，“殿下这么晚来找微臣，可是，出什么事了？”

苏国公心中警铃大作，难道是宫中出事了？一瞬间，他将所有糟糕消息在脑中迅速过滤了一遍，猜测其中最有可能发生之事。

祁礼却一声不吭，低头直挺挺跪在了他面前。

这样无端又不合礼数的举措，吓得苏国公连忙单膝跪地，双手扶着他的双肩，试图将他扶起来，“殿下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祁礼却低着头摇头，沉默不语。

苏国公心中越发慌乱，但他清楚眼下他必须稳住心神，祁礼能在大半夜来找他，可能已经别无他法。

他深吸几口气，逐渐稳住心神，微微低下头，耐着性子询问，“殿下，到底出什么事了，您别慌，先起身说清楚，有臣在，一定会帮殿下的。”

祁礼终于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眼尾浑浊的泪光顷刻就要夺眶而出。

他默默抬起头，一双眼睛布满猩红血丝，压着内心的控诉，他愧疚难堪，嘴角几番抽动，却只悲痛地吐出三个字，“苏伯父。”

苏伯父，不是苏国公。

苏国公稍稍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他伸手想将祁礼扶起来，“地上凉，有什么事，你先起来再说。”

祁礼却一个劲摇头，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他悲痛欲绝，深深将头埋在胸腔，愧疚地哭出声来，“苏伯父，对不起，我……对不起。”

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的话语，让苏国公心里更是惊慌失措，他急得眼眶发黑，“究竟出什么事了？”

祁礼默默擦干眼泪，小声又胆怯地将白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然后跪在地上不断道歉，“苏伯父，对不起，我谨遵圣训，绝非有意为之，我……我实在没办法，才轻薄了千曲。”

祁礼惭愧得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伯父，我知道此事是我不对，所以一清醒，我便急忙赶在认罪，你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我半夜前来，我只是，只是想让伯父知晓我的心，我一定会对千曲负责的，但绝非是因为今日之事。”

“伯父，”祁礼缓缓抬起头，泪流满面，认真道，“我自去年春日，便对千曲一见倾心，父皇母后为我选妃，我都拒了，我也曾上表父皇，我只想娶千曲为妻。”

“我的心里，只有千曲一人。”

“若是没有今日之事，我就在下月初找您表明心思，三书六礼，迎娶千曲。”

眼泪逐渐模糊视线，祁礼胡乱抹一把鼻涕，跪在苏国公面前，严肃发誓，“苏伯父，我祁礼发誓，此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苏国公脑子里一团浆糊，终于在祁礼郑重的誓言里清醒过来，他连忙打断祁礼的胡话，“殿下不得胡言！”

祁礼已经顾不上什么胡言不胡言，他只想跪求苏国公谅解，“伯父，我今日，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自知无颜求您谅解，可您一定要信我，我所言，句句真心。”

苏国公神色复杂地看着祁礼，祁礼是他看着长大的，有没有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

可也正是祁礼太过单纯善良，他才更加担忧，那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他无心思虑其他，只平静问他，“千曲呢，眼下，她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