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节莫离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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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凡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老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背影在朦胧的天色中愈发显得单薄，却又好似承载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炽热的光芒，双唇紧抿，腮边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着。

“师父，”易凡在心底轻声呢喃，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我一定、必定会让您亲眼看到我的成功！”这誓言仿若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胸腔中烈烈作响。

回想起与老人相识的这短短一天，时光虽如白驹过隙，却又似被无限拉长。那一天里，他们促膝长谈，从天文地理到人生哲理，从江湖轶事到处世之道，每一个话题都仿佛是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两人的心紧紧缠绕在一起。每一次思想的碰撞，每一个会心的眼神，都让这份情谊愈发深厚。

这一天，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一同在晨曦微光中练剑，感受着剑气划破长空的凌厉；一起在山林间漫步，聆听着鸟儿欢歌、溪水潺潺；一同在暮色四合时，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彼此的故事与梦想。这一天，有欢笑，有沉思，有迷茫时的解惑，有奋进时的鼓舞。

虽仅仅相识一日，可这一天的经历，却让易凡感觉仿佛度过了漫长的一生。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时间的限制，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易凡缓缓踏入庄园，那沉重的脚步仿佛拖着千斤的铅块，每一步都深陷在泥土之中，恰似他此刻被阴霾紧紧笼罩的心。离别时的那一幕，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在他的心底反复撕扯，鲜血淋漓。老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如同鬼魅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李荣西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庄园。瞧见易凡，他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儿，脸上堆满了笑意，那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几乎要咧到耳根子上去。“哟呵，小易！”李荣西一边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像只欢快的小麻雀般蹦到易凡跟前，“我可把你的房子妥妥当当盖好了，连师姐和小柔儿也顺顺利利找回来啦！这下，你能欢顺喜喜回家咯！”

说着，李荣西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眼睛滴溜溜一转，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个事儿。皇上特意交代，说你暂时不能把玉瑾她们带走，就连鹿儿也得留在这儿呢！皇上对鹿儿那可是喜欢得紧，一心想收她做干女儿。你对这事儿咋看呀？”

易凡嘴角微微抽搐，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我还美滋滋地以为一下子得了两个媳妇呢，这下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连自个儿媳妇都搭进去了！”

李荣西听了，非但没有半分同情，反而笑得前俯后仰，肩膀一抖一抖的，活像个拨浪鼓。好不容易止住笑，他伸手拍了拍易凡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哎呀，小易啊，你可别想偏咯！皇上这么安排，那是为你考虑呀！你想想，你要是带着鹿儿回去，师姐和小柔冷不丁见了，心里难免犯嘀咕，说不定一下子接受不了，再把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给吓着了。皇上这是为你家庭和睦着想呢！再说了，这又不是让你和鹿儿断了联系，往后你啥时候想回来，还不是抬腿就能来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易凡嘴角上扬，眼眸里满是释然，轻笑着点头应道：“也是哈，不得不说，果然还是皇上考虑得周全，姜还是老的辣！” 说罢，他转身面向鹿儿，眼神里满是宠溺，柔声道：“鹿儿，我先回去一趟，不过你放心，明天晚上我就过来陪你一起睡哈！”

鹿儿一听，小嘴立马撅了起来，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双手拉住易凡的胳膊，左右摇晃着，娇嗔撒娇道：“不要嘛，人家也要去！”

易凡伸出手，轻轻刮了刮鹿儿的鼻子，哄劝着：“乖宝贝，听话。留在这儿好好陪玉瑾姐姐玩耍，我保证每天晚上都回来。”

鹿儿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随即嘻嘻一笑，提出要求：“那好吧，不过你得记得给我买糖葫芦和卤鸭回来哟！”

“好嘞，没问题！”易凡一口答应下来，抬手挥了挥，告别众人后，便如一阵风般，风风火火地奔出皇城。一路上，他心情大好，嘴里不自觉地哼起欢快的小曲儿，那歌声在风中肆意飘荡。

没多时，易凡便到了村里。放眼望去，自家原来的地方，几间红砖大瓦房拔地而起，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漂亮整洁。那气派的模样，在村子里尤为显眼，壮观得很。易凡心里暖烘烘的，一看便知李荣西没少在这上面费心思。

怀揣着满心的欢喜，易凡大步走进院子。只见师姐正背对着他，蹲在鸡舍旁，手里抓着一把玉米粒，咯咯咯地轻声唤着，引得一群小鸡簇拥争抢。小柔则安静地坐在门槛上，手中拿着一件衣服，专注地绣着什么图案。

易凡望着这一幕温馨的场景，眼眶微微发热，轻声喊道：“师姐，小柔，好久不见！”

小柔听到声音，嗷的一声蹦了起来，随手扔掉手里的东西，像只欢快的小鹿般，直直扑进易凡的怀里，亲昵地撒娇道：“爸爸！”

师姐闻声转过头，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温柔说道：“孩她爹，真的好久不见了 。”

在阳光洒满的庭院中，小柔儿兴致勃勃地继续讲着。“开元二十五年，我出生啦！娘的生辰八字是开元七年的。后来娘跟我讲，我是她和前夫的孩子。当年她年少无知，被人花言巧语骗了，才有了我。之后，咱们为了躲避仇家，就假冒夫妻，偷偷在这儿安了家。你靠着师父的关系，进了衙门，一步一步往上走，一直做到了天师府的位置。后来，你偶然间救了先皇玉龙，因此被破格提拔为天师府副统帅。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根本不懂这些事儿，你说自己长得年轻，还偷偷虚报了年龄。其实那时候，你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岁呢。为了把这事弄清楚，我还特意跑去问了天师府的老头子。他说你刚去的时候，就是个又黑又瘦的少年，因为灵根优异，才被破格留了下来，刚开始就做个小杂役。”

易凡听着，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待小柔儿说完，他笑着开口：“既然你都知道了所有事儿，那我就正式娶了你娘吧，咱们往后依旧是一家人。”

小柔儿却撅起嘴，佯装生气道：“哼，我才不要你这个爹爹了，你骗了我十几年！”

易凡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笑意未减，耐心解释道：“其实呢，我比你大十三岁，怎么说也大了你一代人，这当爹的名分可跑不了。柔儿，你就认了吧！”

小柔依旧不依不饶，跺着脚笑道：“我偏不！虽然这么多年，你对我确实很好，宠我爱我。以前咱们出门，别人都以为咱俩是兄妹，就我被蒙在鼓里。还有啊，你和香芸眉来眼去的时候，我问了她，她只比我大一岁多一点。你呀，就是个大坏蛋！”

师姐神色凝重，缓声说道：“玉瑾的母亲，咱们的师姐莫离，方才特意来找过我。她明确表示，不想让玉瑾嫁给你。”

易凡听闻，眉头瞬间紧蹙，眼中满是愧疚与无奈，轻叹一声：“莫师姐向来对我关怀备至，我这般与玉瑾情投意合，确实有负她的厚爱。可这赐婚之事乃皇上亲自定夺，我实难违抗。更何况，我与玉瑾自幼相伴，一同玩耍嬉闹，在漫长岁月里，情愫渐生，早已情根深种。但倘若玉瑾心里有一丝不愿，我定会决然转身，绝不纠缠，绝不让她为难半分。 ”

师姐微微点头，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笑意，打趣道：“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从小到大，玉瑾就像你的影子，整日黏着你一同玩耍。十几载的深厚情谊，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易凡低头沉思良久，缓缓开口：“或许，我该先试着疏远她。也许时间一长，玉瑾对我的这份感情就淡了，也就不再想与我在一起了。”师姐神色复杂，轻“嗯” 了一声，内心亦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