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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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擦黑时，李都头拎着两小包酱肉赶来了梁家小院。他脱去了铁甲，穿着一身夹袄，看上去更像是个打家劫舍的山大王了。

“果儿，爹爹来了，想爹爹了吗？”李都头咧开大嘴，笑得像个土匪头子。

“爹爹，你的胡子扎！”李果儿嫌弃地推开李都头的大脸，努力不让他的胡子扎到自己粉嫩的小脸。

梁父看着笑闹在一起的李家父女，又看看正捂嘴偷笑的喜娘，小声说道：“咱们要不再生个闺女吧？”

喜娘脸一红，啐了一口：“不要脸！”

一家人很快在院子里布置好了这顿家宴。

说是家宴，其实很是寒酸，只有一个肉菜和三样清炒时蔬。

不过今日难得有白米饭吃，梁坦早就馋的直流口水了。要知道燕州很少种植水稻，白米可算是稀罕物了。

酒过三巡，李果儿在喜娘怀里睡着了，喜娘抱着她回屋，留下李都头与梁坦父子继续在院里喝酒聊天。

李都头与梁父碰了下杯子，低声说道：“今日在营里听了个不好的消息。那伙小股戎寇突袭了一队押运军资的士卒，据活下来的士卒说，那股戎寇身上着了甲，还有硬弓，很可能是侦骑。”

梁父皱了皱眉：“侦骑？会不会是那些军卒推卸责任的借口？”

李都头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看了看梁父，继续说道：“今年秋收过后的徭役，你家还是赶车去给军堡的兄弟送军资吧？”

梁父一愣，随即明白了李都头的意思。往年他接的都是运送军资的活，轻松又赚钱，可如果那股戎寇没被赶跑，运输队可就危险了。

“既来之，则安之。”李都头宽慰道，“上官们已经知道这股戎寇不简单，定会派出得力军将驱赶。”

梁父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自己一个平头百姓，对这种事毫无办法，只能点点头，继续与李都头饮酒。

梁坦则好奇地问道：“李叔，为何官府总是驱赶戎寇了事？”

李都头苦笑道：“还不是因为宇国缺少战马，追不上那些擅长骑马的戎寇。”

梁坦一下子想起了宋朝的历史，那个富裕却总是被异族吊打的王朝。他忍不住问道：“那岂不是只有戎寇打我们的份，我们却打不到他们？”

李都头挠了挠胡子，答道：“那也不至于。戎寇精于骑战，可他们大部分战士只有皮甲，武器也多是粗制滥造。遇到宇国精锐，他们只敢远遁罢了。”

梁坦喝了口酸甜的米酒，继续追问：“可是他们跑得快，想打哪里都行，官军能守得住所有边境吗？”

李都头笑了笑，解释道：“这就要说说咱宇国的边防策略了。戎寇部族精于骑战，来去如风，却不擅攻坚。哪怕是边境上只有百人驻守的军堡，也不是戎寇能啃得动的。”

梁坦皱了皱眉：“那戎寇不会绕过军堡和边城，直接攻击周围的村庄吗？”

李都头摇头道：“可以是可以，但抢了东西，戎寇的行军速度就会变慢。一旦被官军撵上，就可能全军覆没。而来路上的那些军堡和边城，也不会坐视不理，任由戎寇从容而退。”

梁坦心里却不以为然，历史上的长城和险关要隘，最终都没能挡住王朝更迭。他正想再问，梁父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行了行了，明天还得溜马呢，坦儿，滚回屋睡觉去！”梁父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梁坦撇了撇嘴，心里不满，却也只能乖乖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