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开天“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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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天“盛世”

开天“盛世”</p>

“微臣杨齐宣请奏圣人，将宣武军节度使方有德，右相李林甫，前宰相张九龄，前陇右节度使郭知运，四人画像加入凌烟阁！</p>

请圣人恩准！”</p>

大明宫紫宸殿内，谏议大夫杨齐宣出列，大声请奏道。他将官帽放在地上，伏跪于地不肯起来。</p>

大有基哥万一不批准，他就在这里跪到天荒地老的架势！</p>

这个知遇之恩，杜甫一生一世还不完，要不然就会被社会主流思潮所唾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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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加张九龄进去是不行的。</p>

基哥缓缓起身，在宦官的陪同下离开了紫宸殿。</p>

当然会，张九龄的门生故吏还是很多的，张说一脉更是桃李满天下。比如说张九龄好友严挺之的儿子严武，就在蜀地当刺史！</p>

这样吧，相州还有个司马的职位空缺，你调任到相州担任司马吧。</p>

基哥今日心情格外的好，板子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p>

“这河西的交子随时可以换，省去了排队的过程，这妙处官爷您当然体会不到啦。哈哈哈哈哈，这胡饼算是某请您吃了！”</p>

李林甫出列，对基哥叉手行礼说道，眉宇间的恼怒一闪而过！</p>

美味而廉价的食物，总是在民间。劳动人民总是用自己的智慧，将手里有限的食材，尽量做得好吃一些。</p>

小贩看到方有德挺好说话的，于是也给他倒了不少干货。</p>

可伱要说张九龄不重要吧，他又经常建言献策，提出过一些切实可行的方案，也不是在朝中摸鱼划水。</p>

“谢右相栽培，下官感激不尽。”</p>

说完还给方有德使了个“是男人都懂”的眼神。</p>

他将要面对的对手或下属或朋友，谁是“忠”，谁是“奸”，不再有明确答案了。</p>

“杜子美啊，你让本相怎么说你好呢？”</p>

这四个人，几乎囊括了大唐中枢所有的势力派系，可谓是基哥兼顾各方搞出来的一个最大公约数了。</p>

看到对方很配合，方有德忍不住微微点了点头。</p>

“官爷，您这……有没有铜板？一百文的交子也行啊！”</p>

基哥是皇帝，不是流氓头子！做天子，就得有属于天子的政治框架！有政治框架，就会产生对应的政治规则，不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p>

因为天子既需要有人帮他捞钱，也需要有人给他歌功颂德！既然是这样，那么张九龄作为文人入相的“样板工程”，就不得不立起来，立得直挺不能倒！</p>

至于为什么杜甫会跑出来闹腾，那当然是为了提拔他一路绿灯上位的“恩相”李林甫了！</p>

若是没有李林甫破格提拔，他压根就不可能在断腿后的下一年就中进士！更别说是李林甫暗中帮忙，才让他当了进士没多久，还不到选官日期，就当了校书郎，然后又是一年升一级最后做到侍御史。</p>

但杜甫作为李林甫一党的外围成员，他想要高升，则必须要通过向右相表忠心，从而进入核心圈子！</p>

弹劾一个“死人”，这是风险最小的办法。哪怕失败，也不会身败名裂。</p>

反正，朝廷对于这块也是放开了管制。因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等于是给中央财政松绑了，退一万步来讲，中枢也省去了调拨布匹的运费。</p>

对于基哥来说，张九龄什么都好，就是没干成什么实事，属于那种“务虚不务实”的人。光靠他撑不起局面，没他敲边鼓又差点意思。</p>

前宰相张九龄，乃是“文章派”的代表人物，并且他师承张说，在这一派里面颇有人脉。</p>

方有德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前世唐末。城中热闹的市集，失去了城池的规整，却多了不少人间的烟火气。</p>

“既然诸位爱卿都无异议，那……”</p>

然而，一旦他进入统治阶级的高层圈子，他就不能秉持这个立场了。</p>

紫宸殿满朝文武，谁也搞不懂现在基哥到底是在想什么。</p>

杜甫伏跪在地上说道。</p>

杜甫对着李林甫恭敬行礼道。</p>

“微臣不知，只知道张九龄不合适。”</p>

本来就是要给河西的布匹，现在河西进奏院拿到以后，在长安本地支持河西交子兑换。</p>

他其实也觉得把张九龄加进去很膈应人，因为当年张九龄就屡屡给他难堪。</p>

今日是遇贵人了啊！</p>

李林甫叹息说道。</p>

其人虽已故去，朕还是挺怀念他的。</p>

这比盲目吹捧李林甫要高明多了！</p>

坐在龙椅上的基哥还没说完，就看到有个年轻的官员站出来，对着基哥大喊道：“圣人！微臣以为，张九龄于国无大功，不配与其他凌烟阁功臣同列，请圣人收回成命！”</p>

杜甫硬着头皮说道。</p>

方有德微微点头没吭声，毕竟他前世的时候，大唐都已经遭遇灭顶之灾，却也没有普及交子。这些东西要怎么运作，最终会造成什么影响，他这个丘八出身的人并不清楚。</p>

张九龄是飞黄腾达后的杜甫，而杜甫则是尚未发迹的张九龄！</p>

对于杜甫来说，踩一脚张九龄，不仅仅是“例行公事”，更是踩着对方的名声上位！于公于私，他都有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情的欲望。</p>

这样的臣子缺了也不行，不管基哥是喜欢还是厌恶，必然要树立一个这样的榜样出来激励后来人。</p>

除此以外，杜甫心中还有种“文人相轻”的冲动。简单说就是，同样诗文出众的张九龄，就是将来杜甫在朝堂上顶到天花板的榜样！</p>

不能寒了诤臣的心，你不也是诤臣嘛，起来吧，朕不怪罪于你。”</p>

而方有德是龙潜时的旧臣，又有泼天军功；李林甫是李唐宗室，又稳稳当当的做了这么多年右相。</p>

“现在果然是盛世的年代啊。”</p>

天街踏尽公卿骨的时候，也可以偷偷的拍手叫好！</p>

居然连胡饼钱都没收！</p>

方有德一脸古怪看着对方询问道：“刚刚不是说给一贯钱当做买胡饼的钱么，怎么不要了？”</p>

节度使在长安有进奏院呀。</p>

小贩舔着脸又从怀里叫那张一贯的交子拿出来，眼巴巴的递到方有德面前。</p>

这……貌似也说得过去，还省了来回倒腾运输布匹的运费。</p>

答案是不仅能，而且朝廷有专门的政策。</p>

今日朝会之前，杜甫就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这是必要的牺牲。</p>

小贩一脸惊讶问道，就算买一百个，方有德也拿不下啊。</p>

方有德心中感慨万千。</p>

张罗一个会写诗会在文人里面造舆论的人，对于他来说确实不太容易，这是圈子的局限性造成的。李林甫心中的人选，必须要信得过，还要诗文“能打”，现在手里除了杜甫以外，也没有别人了。</p>

包括但不限于从别处弄来一个“玉碑祥瑞”，来证明大唐是“天华地宝之国”，开天盛世足以跟太宗的贞观之治比肩。</p>

本相会尽快将你擢升为相州刺史。”</p>

杜甫是这么认为的。</p>

方有德接过小贩递过来的胡饼，压低声音说道。</p>

这让方有德感到了莫名的恐慌。</p>

李适之心中也有点小念想，所以他不会站出来砸基哥的场子，更不可能打李林甫、方有德这些人的脸。</p>

小贩面有难色说道。</p>

“去吧，明日去御史台办完交接，过几日便去赴任。”</p>

方有德小声问道，装成一副跟小贩讨价还价的模样。</p>

他知道，自己为冲动付出了代价，已经从升官快车道上下来，换了另外一条慢慢混资历的赛道，福祸未知。</p>

基哥微笑说道，笑容很是温和淡然。</p>

……</p>

但从官场道德上讲，他的立场非常鲜明，可谓政治信誉卓著。</p>

眼看一笔横财到手，中年小贩不动声色接过交子，放在手中看了又看，然后将其揣入怀里贴身放好。</p>

在河西进奏院随时可以兑，先到先得，暂时没有就等两天，他们信誉很好。反正迟了就等下一批，去进奏院总是有布匹可以换河西交子的。只是他们拒收长安交子。”</p>

他这样莽一波，会不会得罪朝中某些人？</p>

方有德淡然说道。</p>

离开胡饼摊位后，方有德拿起手中的胡饼咬了一口，豆豉和羊肉混合的香气直冲大脑，令人忍不住就想再咬下一口。</p>

“张九龄不配的话，那爱卿以为谁更合适呢？”</p>

当然了，如果没有李林甫提拔，杜甫现在估计还在官场沉浮，底层厮混。只能说有大腿抱那是真的好，贬官都有人罩着。</p>

总之，现在河西交子在长安兑换无碍，信誉卓著，这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p>

“某多买几个，不用找了。”</p>

此时就连李林甫的政敌，左相李适之，也一脸淡然站在朝堂上不说话。</p>

如果说前两个“死人”加进去是为了“承前”，那么这两个还活着的人，画像进入凌烟阁，则为了“启后”，是为了向世人表明：天子求贤若渴又念旧情，不仅高官厚禄，而且还能名垂青史，你们还不快快效忠于朕？</p>

如此机关算尽的一场朝会，哪个不开眼的会站出来反对？</p>

如果换了其他官僚，哪怕是李林甫，也不见得能当场拿出河西的交子。可是方有德是何等样人，家中可以说有不少河西那边的交子。最小面额都是十贯。</p>

兑换的时候，不需要排号，不需要预约，也不需要拿出身份证明。管你是胡商还是汉民，都可以自由兑换。</p>

面前这位皮肤黝黑，额头上满是皱纹，看起来不到四十岁，但实际年龄可能要年轻许多的中年汉子，面有难色询问道。</p>

从政治派系上说，杜甫现在确实是在得罪人，甚至得罪皇帝。</p>

这是一件“好事”，平心而论，这件事对所有人都是有好处的，这意味着“贞观之后臣子不得入凌烟阁”的潜规则被打破，将来只要可以立功，就可以把自己的画像送进凌烟阁，流芳百世了！</p>

这一批没有他，那么下一批会不会轮到他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