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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风裹挟着碎冰,如无数把钝刀刮擦窗棂,发出凄厉的呜咽。父亲枯瘦如柴的手指,在怀表背面\"勇攀高峰\"的刻痕上来回摩挲,金属表链在褪色的中山装口袋里碰撞出细碎声响,恰似他破碎的心跳。晨光熹微,他握着斧柄的手青筋暴起,凹陷的握痕被再度加深——那是三十年粉笔生涯在掌心镌刻的印记。当斧刃劈开冻僵的榆木,木屑纷飞如破碎的魂魄,在雪地上烙下狰狞的黑斑,他佝偻着背拾柴的身影,被晨雾晕染得支离破碎,仿佛随时都会被呼啸的北风撕成齑粉。

李贺立在厨房门口,看着父亲机械地重复剁馅动作。生锈的菜刀每一次落下,都重重砸在开裂的案板上,沉闷的声响如同重锤敲击他的心脏。父亲虎口处月牙形的疤痕随着刀锋震颤,而母亲正在一旁揉面,垂首时,发间新添的白发在昏黄的灯光下刺目如霜。李贺望见母亲揉面的力道越来越重,面团在她掌心扭曲变形,指节泛出青白,指甲深深掐入面团,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都揉进这团面里。扬起的面粉落在她肩头,与白发融为一体,宛如落了一层永不消融的雪。

春节的喜庆如同脆弱的糖纸,裹不住家中浓稠的哀伤。褪色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晃,吱呀作响,父亲却始终沉默寡言,只是机械地重复手中的活计。他常去房后的洼地拾柴,枯枝在掌心断裂的脆响,像极了粉笔折断的声音。每捆柴火都要用麻绳仔细捆扎三道,绳结工整得近乎偏执,仿佛这样就能捆住正在流逝的时光。李贺远远跟着,看着父亲对着枯枝发呆,无意识地在掌心丈量长度,恍惚间似又回到站在讲台上的岁月,可回过神时,只剩满手冰凉。李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一道道血痕,他想上前呼唤,却又害怕打破这死寂般的平静。

除夕那天,厨房案板上,父亲剁馅的力道时轻时重,菜刀起落间,虎口的疤痕随着震颤隐隐作痛,那是二十年前暴雨夜背学生留下的印记。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玻璃,父亲望着雾气凝结成的霜花,思绪飘回1998年的表彰会——同样的雾气,曾模糊了他的镜片,让\"县级优秀教师\"的绶带在泪光中晕染成虚幻的暖黄。如今,包饺子时他的动作笨拙而迟缓,褶皱歪歪扭扭,却认真得令人心碎,仿佛这不是在包饺子,而是在书写最后的遗书。吃饺子时,他只是默默夹着,偶尔抬眼望向家人,目光中盛满眷恋与不舍,那眼神像极了溺水者最后的回望。

李贺喉咙发紧,勉强咽下口中如同嚼蜡的饺子。他偷偷看向母亲,见她正对着碗里的饺子发怔,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如星。母亲突然起身去盛汤,陶瓷汤勺与碗沿碰撞出清脆声响,回来时眼眶通红,却强笑着说:\"多吃点,都多吃点......\"她不断给李贺和父亲夹菜,自己却几乎没动筷子,只是用筷子尖机械地戳着碗里的饺子。

大年初一,晨光中飘着祭祀的青烟。父亲虔诚地跪拜,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嘴里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当李贺点燃鞭炮,炸响的声音撕裂清晨的寂静,硝烟弥漫,父亲却露出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太过灿烂,反而显得诡异而虚假,像是强撑着的最后体面。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第二颗纽扣处褪色的红校徽摇摇欲坠,金属别针在布料上刺出的焦痕,如同他千疮百孔的心。

这些年,父亲为李贺认了许多老干爹,今年更是带着他挨个登门拜访。在走马寨村支书家,炭火噼啪作响,火星溅在父亲布满补丁的袖口,瞬间烧出几个小洞。父亲拉着老干爹的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哥,李贺就托付给你了......\"他的眼神恳切而绝望,仿佛在将最后的希望拱手相让。李贺站在一旁,看着父亲佝偻的脊背,脊梁骨在单薄的衣服下清晰可见,心中泛起阵阵酸楚——曾经那个挺直腰杆站在讲台上的父亲,如今竟如此卑微。李贺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困难。他别过头,不敢再看父亲,生怕眼泪决堤。

大年初十的酒宴上,八仙桌的木纹里还嵌着父亲年轻时刻下的诗句,如今早已模糊不清。父亲一反常态地健谈,可李贺却注意到,父亲的笑容从未抵达眼底。他的目光时常飘向窗外的梧桐树,那树干上\"桃李不言\"的刻痕早已被岁月侵蚀成深深的伤疤,树皮剥落,露出里面苍白的木质。当校长表弟谈及新校区规划,父亲下意识地用指腹摩挲杯沿,烫出的水泡让他微微皱眉,这疼痛却不及他心中的万分之一。他用筷子蘸着酒,在桌面上画出歪斜的方框:\"三年级教室的西山墙......又裂了......\"话音未落,酒渍已在木纹上晕开,宛如他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酒顺着筷子滴落,在桌面上蜿蜒成一条细线,像极了父亲脸上的泪痕。

李贺坐在角落里,看着父亲强颜欢笑,听着熟悉又陌生的话语,感觉自己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父亲这些日子的异常举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母亲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手中的帕子被她绞得皱巴巴的,边缘已经起了毛球,指尖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

开学后,父亲从学校回来时,脸色阴沉得可怕。赵伟升任学区校长的消息,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把自己关在屋里,透过门缝,李贺看见父亲对着一堆枯枝发呆,手中的粉笔在木头上反复描画,粉笔灰簌簌落下,洒在他的鞋面上。母亲站在门外,几次抬手想要敲门,却又放下,最后只是无声地流泪,泪水打湿了前襟。李贺走过去抱住母亲,两人在昏暗的走廊里颤抖着,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到屋里的父亲。

母亲邀他同去看望姥姥,他摇头拒绝:\"我在家......有事......\"那声音空洞得像从深渊传来。母亲走后,父亲像往常一样喂猪、拾柴、煮玉米面糊糊。他吃得格外香甜,搪瓷碗与铁勺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饭后,他去大波伯家闲聊,临走时的笑容平静得令人心悸:\"大哥,大嫂,我走了......\"回到家,他取出麻绳的动作从容得可怕,先去东屋停留片刻,又出来锁好上屋的门,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无数次排练。麻绳摩擦门框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像极了他在黑板上书写时的声响,却再也写不出完整的字句。

李贺在院子里心神不宁地踱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当他终于冲进东屋时,只看见父亲悬挂在房梁上的身影。那件黑棉袄在风中轻轻摇晃,衣角被风吹起,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千层底布鞋一尘不染,仿佛他一生的泥泞都留在了三尺讲台上。梁上的麻绳勒出的痕迹,与他颈间常年挂哨绳的印记重叠,构成了最后的勋章。李贺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闷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却固执地睁大眼睛,想要把父亲的身影刻进脑海。

母亲回来时,竹篮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艾草散了一地。她呆立在门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李贺冲过去抱住母亲,母亲这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瘫倒在地上。她的双手疯狂地捶打着地面,指甲缝里嵌满了泥土,泪水滴落在艾草上,沾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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