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指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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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黑漆漆的香港维多利亚港海底**

张持圻咬破舌尖将精血抹在青铜罗盘上，罗盘表面的二十八宿骤然亮起。他望着漆黑如墨的海水，将三颗雷丸塞进特制潜水服的汞合金夹层——这是根据《天工开物》改良的水下避水甲。

\"少爷，巽位有阴气漩涡！\"阿七的声音通过桃木通讯符传来，少年正操纵着青铜潜水钟，\"罗盘显示三十丈下有明代沉船......\"

话音未落，潜水钟突然剧烈震颤。张持圻的阴阳天眼穿透黑暗，看见十二条人面鲛鱼正用骨刀切割青铜链条。这些怪物下半身是鱼尾，上半身却是腐烂的倭寇尸体，脖颈处还套着郑和船队的镣铐。

\"原来是当年被三宝太监镇压的海盗怨灵。\"张持圻从药囊抓出把混着朱砂的硫磺粉，指尖结出茅山镇海印，\"阿七，敲震位铜锣！\"

水面传来三声闷响，声波在水下形成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鲛鱼们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腐烂的躯体开始片片剥落。张持圻趁机拔出药杵，杵尾弹出七根银针组成北斗阵型，将阴气漩涡硬生生撕开条通道。

当潜水钟沉到海底时，张持圻的鹿皮靴陷入沉积了六百年的珊瑚砂。眼前这艘明代宝船虽然残破不堪，但船头那尊青铜辟水兽依旧怒目圆睁——兽口中含着的，正是刻有青囊纹路的玉简。

\"癸水逢辰，离火犯煞......\"他默念着九宫飞星口诀，药杵尖端在地面画出八卦阵图。突然，辟水兽的眼珠转动起来，船体残骸中传出机括转动的轰鸣。

十二尊铜人从船艏破出，每尊铜人手持不同的中医器械：药杵、银针、砭石、药秤......这些本该是医家圣物的器物，此刻却泛着幽幽绿光。

\"小心！\"张持圻推开阿七，三枚砭石贴着头皮飞过，在珊瑚礁上炸出深坑。他认出铜人摆出的正是《黄帝内经》记载的\"十二经别杀阵\"，立即将药杵拆解成七段，每段都化作北斗七星针插入特定穴位。

当最后一根针没入铜人足三里穴，整艘沉船突然剧烈摇晃。张持圻抓住辟水兽犄角翻身跃上船楼，看见玉简所在的舱室内竟亮着烛光——六百年前的鲛人脂烛仍在燃烧，映照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针灸铜人图。

\"少爷，这里有具坐化的尸骸！\"阿七的惊呼从底舱传来。

张持圻循声跃下，阴阳天眼瞬间刺痛。盘坐在龙骨处的道士遗蜕双手结印，面前摆着个紫檀药箱，箱盖上用金漆写着《青囊尸衣·卷一》。最诡异的是道士天灵盖上插着九枚金针，竟组成张仲景家传的\"九宫还魂阵\"。

\"这是曾叔祖张景岳！\"张持圻翻看道士腰间玉牌，\"光绪年间出海寻访仙山失踪的张家先辈......\"

他突然住口。尸骸手中的《伤寒论》突然无风自动，书页间飘落张泛黄的信笺。当看到\"药王鼎碎片藏于成吉思汗王陵\"的字样时，整艘沉船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

\"快走！\"张持圻抓起玉简和药箱，拽着阿七冲向潜水钟，\"有人启动了沉船自毁机关！\"

海水开始疯狂倒灌，那些铜人残骸突然重组成长着八条手臂的怪物。张持圻反手洒出雷丸，爆炸产生的电光在水中交织成《本草纲目》记载的\"雷火灸\"图谱，将怪物暂时困在炁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