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放宿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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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宿 流放宿营。与鹤之同入京城，借住国公府，只待明年春闱下场。”他声音微顿，“我与鹤之兄心思相同。”</p>

京中国公一脉，乃谢氏一族巅峰，若朝廷连谢国公一家都容不下，他们这些谢氏子弟日后还有何前途可言。</p>

谢豫川点点头，没再多问，只道：“既然同行，往后便是一家人。”</p>

谢武英和谢文杰对视一眼，齐齐点头。</p>

“听六哥的。”</p>

女眷大多在前，平日久居深闺，哪走过如此艰难的路，谢家女眷彼此互相扶持鼓励不掉队，免得旁边哪个脾气不好的官差冲过来甩鞭。</p>

谢豫川清淡的目光扫过身旁，不着痕迹将所有押送官差的相貌，暗中记在心里。</p>

“此次路程近三千里，官府限二月之期，赶在隆冬年前到达流放之地，如此算来，押送的官差们必然要驱赶我们，至少日行五十里，路上怕是不容易过啊。”</p>

隔壁同行的犯人队伍里，居然有人还有闲心算账。</p>

可惜前后左右无人应他。</p>

浩浩荡荡一队人，不知不觉行了大半日，直到霞光漫起。</p>

在二楼书房专心工作的涂婳，也没有注意到窗外天色由昼入夜。中途完成一小节的创作，起身休息时，才猛然间想起来，谢豫川似乎一下午都没有找过她。</p>

走到阳台，迎面一阵凉风扑来，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长款毛衫。</p>

押送官差们似乎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地方过夜。</p>

涂婳借着月色找了半天，才看见谢豫川。</p>

他正靠着树干闭目休息，神情很是疲惫。</p>

涂婳想了想，没有打扰他。</p>

从别墅出来，一路步行至流放的队伍中，直到站在谢豫川的面前，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p>

因能量不足，只能暂时维持“隐身状态”的涂婳，心里非常有安全感。</p>

古代的夜晚，静谧而清新。</p>

特别是他们差官选的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头顶星空，脚踩荒地，原始的很。</p>

倒是远处有条小河，淅淅沥沥，在寂静的夜晚传出潺潺的水声。涂婳看见几名身穿“差”字服的人，正挽起裤腿，在河里抓鱼。</p>

差官们休息时，自然选最好的地方埋锅造饭，火堆燃起，寒冷的夜里，不一会篝火边就聚拢了不少的官兵。</p>

食物在滚水中慢慢熬煮，很快发出阵阵香气，勾得四周身心俱疲的犯人们口水直流，五脏六腑跟着嚷嚷。</p>

可惜，官差们充耳不闻。</p>

犯人们多歇在下处，一百多号人聚在一起，行了半日脚程，大家都累的说不出话来。</p>

许多人过惯了富贵日子，一下子如此落魄，身心都难以忍受。</p>

寂静的夜里，涂婳能听见不少压抑的哭声。</p>

就是她身旁靠在一起取暖的谢家人，也有几位女眷默默抹泪了。</p>

“唉——”</p>

看着让人心里难受。</p>

正在补觉的谢豫川，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叹息，恍恍惚惚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