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镇核奇人·怪诞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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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灵镇的日头总带着酸角核的暖，晒得青石板缝里都冒出奇人异事。东巷口的盲眼老叟摆着“核雕摸骨”摊，指尖扫过酸角核便能说出摸骨人前世——给卖油郎摸出他曾是宋代制核匠人，核纹里凝着未雕完的《清明上河图》；给绣娘摸出她是明代核雕仙姑转世，掌心的“巧”字茧子，竟与核雕刀的弧度分毫不差。最绝的是给永革摸骨时，老叟突然落泪：“你前世断过核雕仙的胳膊，今生得用医术接回来。”众人这才知，永革医庐的酸角核药碾，正是用那截“核雕仙臂”雕成。

西市来了个“核雕换心”的疯道士，举着刻满“贪嗔痴”的酸角核大喊：“换心啦！用旧心换核里的新心！”起初无人敢近，直到卖假药的胡郎中摸了颗“诚”字核，竟吐出藏在肺里的黑心——那是用劣质药材磨成的墨团，墨团里蜷着他前世坑害的病人雾影。疯道士接过黑心扔进酸角核熔炉，炼出的“悔”字金粉洒在胡郎中药柜，从此他的药方里，每味药都多了片酸角叶“药引”。

南街的寡妇李二娘突然能与酸角核对话，她养的酸角核母鸡每天下三颗蛋，蛋壳上分别刻着“柴米”“油盐”“相思”。最妙的是“相思蛋”，敲开后竟流出雾灵凝成的信笺，是她战死边关的夫君从核里寄来的——“娘子，我在核里种了酸角树，等它结果时，我便带着甜回家。”镇民们这才发现，李二娘窗台上的酸角核风铃，每颗都串着她夫君的铠甲鳞片。

北街的顽童们玩起“核雕赌局”，用酸角核雕的骰子竟能预言输赢。有个叫狗剩的男孩掷出“空”字核，输掉了偷藏的酸角糖，却在核纹里看见自家灶台下藏着的银元——那是他爹爹走西口前埋下的安家费。顽童们从此改了规矩，赢了的人要把酸角核雕埋在路口，供过往的穷人挖“希望核”。

最奇的是雾灵山顶的“核雕雨”。每月十五，酸角核会从云里簌簌落下，每个核上都刻着镇民未说出口的愿望：王员外刻“戒贪”，戏子刻“声远”，小川刻“题通”。去年冬至，竟落下颗刻着“春桃归”的核，师傅捧着核在酸角树下坐了整夜，晨雾里春桃的雾影竟借核显形，用算珠敲着他的头骂：“呆子，我早就在核雕里住下了，还用得着雨里跑？”

这些奇人怪事像酸角核般越嚼越有味，传到隔壁镇子竟成了“雾灵镇四宝”：盲叟的手、道士的核、二娘的蛋、顽童的赌。而师傅总说，哪有什么怪，不过是人心在酸角核里照见了自己——贪的人看见窟窿，善的人看见光，连那疯道士的核雕熔炉，都是用历代镇民的“执念”炼成的明镜。

“明日把这些怪核收进《雾灵异志》，”师傅用酸角核笔在羊皮纸上盖章，印泥是春桃的胭脂混着核粉，“人间的怪，怪在执迷；人间的奇，奇在梦醒。你看这核雕雨里的‘春桃归’，不就是我在核里种了三十年的‘念’，终于开了花？”铜铃晃过盲叟的摸骨摊时，所有酸角核突然轻颤——那是三百章的烟火，在核纹里摇出的、最荒诞也最真实的、关于“人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