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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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从脊椎窜上大脑，陆川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数双手撕扯。他最后看见的，是诺拉伸向他的手——那只手穿透时空的阻隔，在崩解的边缘与他指尖相触，极光锁链缠绕着最后的誓言。紧接着，所有的光暗能量、所有的记忆碎片，都被吸入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

当意识重新凝聚，陆川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实验室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嗡嗡的电流声。他挣扎着坐起，发现身上插满监测电极，手腕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紫色的疤痕——那形状与他在战斗中留下的伤口一模一样。

“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梦境边缘，悠悠地传进陆川的耳中。那声音如同轻柔的丝线，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实感，瞬间将他从混沌的思绪中拉扯出来。陆川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惊愕与急切瞬间涌上心头。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迅速回头，动作之快，以至于带动着病床上的被子都滑落了些许。

映入眼帘的，是穿着白大褂的诺拉。她正缓缓摘下护目镜，那熟悉的动作却让陆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诺拉的眼睛，在那本该闪烁着神秘量子态光芒的眼眸里，此刻却没有半点那样的光彩，只剩下普通人类眼眸中所独有的清澈与柔和。这一发现，如同重锤般狠狠地撞击着陆川的内心，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昏迷了三年，差点以为你成了植物人。”诺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又夹杂着深深的庆幸。然而，陆川却仿佛听出了这话语背后隐藏着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的笑容虽然依旧温暖，却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仿佛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在诺拉的身后，陆川看到陈立正专注地调试着他的机械义肢。金属零件相互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片看似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陈立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如既往的专注，那是他在面对精密机械时独有的神情。然而，陆川却觉得眼前的陈立有些陌生，尽管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此熟悉，可这种熟悉感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所隔开，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距离感。

再看老周，他正坐在一台普通的电脑键盘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光标和跳动的数据，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忙碌。老周的表情专注而认真，那副全神贯注的模样与陆川记忆中的他别无二致。可是，在这个本该充满高科技量子设备的环境里，一台普通的电脑却显得格格不入，就如同平静湖面中突然泛起的一道不协调的涟漪，让整个画面都充满了违和感。

陆川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的疑问如潮水般涌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记忆中那些拥有特殊能力和高科技装备的战友，此刻都表现得如此普通？为什么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那三年的昏迷，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这看似平常的场景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张了张嘴，想要问出心中的疑惑，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只能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

“那些战斗...暗茧...光暗平衡...”陆川抓住诺拉的手腕，却被对方轻轻挣脱。少女递来一杯温水，目光中带着担忧：“你在手术中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或许是麻醉后遗症。别担心，你的勋章还在。”她指向床头柜，那枚勋章安静地躺在绒布上，黯淡无光。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全息广告投影在云层间闪烁。陆川走到窗前，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悬浮车，突然注意到远处高楼的电子屏上闪过一条新闻：“暗物质异常波动在猎户座悬臂消失”。他的心脏猛地收缩——这个坐标，正是他在“梦境”中摧毁的第一个暗茧巢穴位置。

深夜，陆川独自打开加密电脑。当他输入“调和者”的关键词时，屏幕突然蓝屏，弹出一行由暗物质粒子组成的文字：“你以为真的能分清现实与虚幻？”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诺拉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暗物质结晶，她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熟悉的紫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