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勾陈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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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剑突然暴起，剑锋直刺凌烬眉心。烬天剑自主出鞘格挡，双剑相撞的瞬间，凌烬的识海被强行撕裂——

他看到万年前的涿鹿战场，初代天帝手持混沌剑刺穿心脏，鲜血化为疫毒脊髓侵蚀众生；

他看到玄机子跪在天墟废墟中，将《山海经略》的残页塞入一名婴儿襁褓——那婴儿的瞳孔赤红如血；

他看到白璃的龙魂在归墟深处哭泣，逆鳞一片片剥落，化为镇压混沌的锁链......

“你的存在，本就是一场献祭。”天帝骸骨的声音如诅咒般回荡，“混沌需要容器，而你是最完美的选择。”

凌烬的石化左臂突然反向生长，骨刺穿透胸腔，硬生生扯出与混沌剑共鸣的圣骨：“那就让混沌......尝尝反噬的滋味！”

圣骨脱离躯体的刹那，深渊底部浮现一面巨大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凌烬，而是疫毒白璃——她立于天墟之巅，手中山河印已融合九枚碎片，额间的鎏金龙角化为漆黑。

“你以为坠入深渊就能逃脱？”镜中的她轻笑，指尖轻抚嵌在印中的半颗心脏，“你的心跳......还在我掌中。”

凌烬的胸腔骤然绞痛，混沌剑趁机刺入他后心。然而剑锋触及血肉的瞬间，镜面轰然炸裂——真正的白璃自镜中跃出，龙尾缠住剑身：“凌烬，毁掉镜子......那是混沌的命门！”

疫毒白璃的尖啸震碎骸骨山，她与白璃的龙魂在深渊中绞杀。龙鳞混着疫毒飞溅，每一滴血都在虚空中燃起碧火。凌烬的圣骨插入青铜镜，镜面裂纹中渗出混沌原浆——

“不！！！”天帝骸骨首次露出惊恐。

混沌原浆吞没骸骨山，凌烬在湮灭的旋涡中抓住白璃的手。她的龙角寸寸断裂，却将最后一片逆鳞塞入他掌心：“用这个......重写结局......”

深渊崩塌的瞬间，逆鳞化为光茧包裹凌烬。他再度睁开眼时，已回到天墟阶梯的起点。脚下的骸骨阶梯泛起微光，每一具尸骸的罪印都在共鸣——

“这是......众生的记忆？”

凌烬触碰阶梯，青州焦土、苗疆血祭、归墟葬龙的画面涌入识海。那些被他斩杀的亡魂并未消散，他们的执念凝成新的力量，在圣骨中沸腾。

穹顶的窥天目突然集体转向，九幽的残魂在瞳孔中凝聚：“你以为跳出轮回？看看身后——”

凌烬蓦然回首。阶梯尽头，疫毒白璃手持完整的山河印，而印纹中央嵌着的半颗心脏——正在他的胸腔内跳动！

在深渊崩塌的一刹那，逆鳞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地将凌烬紧紧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耀眼的光茧。这个光茧仿佛是一层坚不可摧的护盾，将凌烬与外界的混沌隔绝开来。

当光茧逐渐消散，凌烬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天墟阶梯的起点。他环顾四周，脚下的骸骨阶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每具尸骸上的罪印都在微微颤动，似乎在相互呼应。

“这是……众生的记忆？”凌烬喃喃自语道，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阶梯，突然间，一股强大的信息流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

他看到了青州的焦土，那是一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满目疮痍，生灵涂炭；他看到了苗疆的血祭，无数无辜的生命在血腥的仪式中惨遭杀害；他看到了归墟的葬龙，古老的巨龙被埋葬在黑暗的深渊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这些画面如同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映，让他感受到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而那些被他斩杀的亡魂，他们的执念并没有随着死亡而消散，反而在圣骨中汇聚成了一股新的力量，如同一锅沸腾的开水，不断翻滚着。

就在这时，穹顶的窥天目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集体转向了凌烬所在的方向。九幽的残魂在窥天目的瞳孔中凝聚，发出了一阵阴森的冷笑：“你以为你能跳出轮回？看看你的身后吧——”

凌烬心头一紧，猛地转过身去。在阶梯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疫毒白璃。她手中紧握着完整的山河印，而印纹中央镶嵌着的半颗心脏，正在他的胸腔内剧烈地跳动着！

“最深的深渊，不是坠落之处......是当你凝视自己时，看到的无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