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会变的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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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牙音响里，陈落的哭声响了很久。

这次，新兵们谁也没有出声嘲笑，相反，异常的沉默。

王免低着头，垂落的发丝遮盖了他脸上所有的情绪。

陈落的话让王免想起了父亲。

王免每次见父亲，他的脸上永远都带着愧悔，那时王免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直到时间之神柯洛诺斯的出现，他才渐渐明白。

那种情感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

能够预见未来的父亲，救不了战友、无法阻止神战的发生，即使跻身于人类天花板的境界，也无法改变悲剧的发生。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走向死亡的无力感，难以用言语形容。

所以，获得神墟的那一刻，王免选择了和王尚一样的道路。

站在这里，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那些悲剧，守护好大夏。

可现在，王免开始迷茫，身体的疲累已经达到顶峰，连眼前小小的山脉都无法穿越，这样渺小的自己真能做到连父亲都无法做到的事吗。

徐栀脑海里闪过赵空城、陈牧野和红缨姐的身影。

仿佛身为守夜人的他们，舍生忘死是本能，为了保护人们付出生命的战斗也是理所应当。

在这一刻徐栀更是对陈牧野的那句值得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对这个世界的情感在悄然发生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徐栀，只把自己当作一个手握剧本的局外人，想凭借剧本来逆天改命；那此刻起，徐栀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局中人，既知结局，怎能袖手旁观。

那一瞬间，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徐栀心里的某一处地方，一道光芒正在破土而出，悄然生长。

祂惊讶的看着徐栀，没想到这次的进展会这么快，思及此，祂伸手在虚无中摸索着什么，开始编织起来。

良久，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教官换了其他人开始询问问题。

李玄看向周围沉默不语的众人，叹了口气，

“我们跑了这么久，应该已经穿过了大半个景山了吧。”

“并没有。”王免抬起头缓缓开口，“我们走得不是直线，后面又被追着跑向山路。相当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画圆，横穿的距离可能不到十公里。”

“教官是故意的！我们被无人机追不说，还不能还手，还有那个充满恶趣味的惩罚！”岳桂满脸不爽，狠狠打了李玄的负重装备一拳，被波及的李玄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岳桂！”李玄转身瞪向闯了祸的岳桂，岳桂身子一僵，讪讪的笑了两声。

孙田屏扶起李玄，看着远处的山峰，“好了，都省省力气吧，再这样下去咱们根本穿不过这座山。”

徐栀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刚刚陈落他们从那边跑过来很奇怪，在地图上，那边可是悬崖。”

徐栀的话像是丢进湖里的一块石子，惊得众人同时看向她。

“你的意思是…”李玄拉长了语调，“教官给的地图是假的！”

徐栀被李玄的话噎住，抬腿给了他一脚，被踹倒在地的李玄委屈的看着徐栀。

“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这边的地形有可能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还给你假地图，这假地图的印刷费你出啊。”

徐栀叉着腰，一副你有病的表情看着李玄。

“确实，你们看，无论我们往哪个方向跑，太阳始终在我们身后。按理说，我们从不同的路线出发，太阳的位置是会变化的。”王免盯着太阳沉声道。

“难道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出去！”鑫恒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既然出不去，为什么还要有这样的训练！”

“有改变地形的禁物，紧追不舍的无人机，他们想知道我们的极限在哪儿。”孙田屏叹了口气，一副认命的表情，仿佛下一个接受惩罚的就是他。

“可我们在这里这么久，那些无人机为什么没过来。”李玄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一个无人机的踪影。

徐栀把负重从王免身上解了下来，一边穿戴一边望向树丛，“在等我们休息好啊，你可真笨，拉磨的驴都得要喘口气好不好。”

李玄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王免笑了笑，见李玄的目光瞥过来，假装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