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悲怆一角，悟见希望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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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呜咽，似在为这场离别叹息，树叶沙沙作响，躲在三人环抱古木后的冷若寒垂眸掩去眼底复杂情绪。转身时衣角被枯枝勾住，她利落地抬手扯断，迎着晨光没入山林，脚步声渐隐于晨雾。

倚着树干缓神时，粗糙树皮的触感勾起昨夜锻造记忆。林间鸟鸣渐起，她望着斑驳光影，脑海中不断闪过陌煜言挥剑时的挺拔身姿，以及他凝视剑身 “煜” 字时迸发的炽热目光。“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伙伴。” 她低声自语，拍落裙摆尘土。直至那抹玄色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才起身望向空荡小道，衣角铁屑混着枯叶被风卷走。

冷若寒借助小塔空间赶路，虽隐匿身形、快捷安全，却需消耗大量精神力。她合理规划行程，途中收集药草、果树移植入空间，“多储备些品种，日后或可嫁接改良。” 疲惫时便进入空间休憩，恢复精力后继续前行。在空间探索时，她发现过度使用能力致精神力耗尽后，每次恢复都会有所增长，这意外之喜令她振奋，要知道，在修行中提升精神力极为艰难，更是突破第二大境界的关键。

临近山脚，拨开荆棘的瞬间，刺鼻硝烟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冷若寒屏息望去，眼前的景象令她瞳孔骤缩 —— 残垣断壁间，衣衫褴褛的流民们如同风中残烛，面黄肌瘦的孩童蜷缩在母亲怀中，那母亲凹陷的眼窝里空洞无神，怀中的孩子早已没了呼吸，却仍死死搂着不肯放手。远处的土灶上，一口破铁锅烧着浑浊的野菜汤，几个饥肠辘辘的少年为争抢最后一勺汤扭打在一起，指甲缝里还渗着前日挖野菜时沾染的泥土。

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血腥混杂的气息，她这才看清村口歪脖子树上，竟吊着几具早已僵硬的尸体，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而本该用来晾晒粮食的空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陶罐和啃食殆尽的骨头，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正为争抢一块发黑的肉块撕咬，溅起的泥点混着血污，将满地的荒草浸染成诡异的暗红色。

这比她在古籍中读到的饥荒惨状，比在脑海中模拟过无数次的人间炼狱，都要可怖千倍万倍。冷若寒只觉胃中翻涌，扶住身旁焦黑的树干才勉强站稳。原以为自己早已做好直面乱世的准备，此刻才惊觉，真正的人间惨状，远比想象中更加刺痛人心。

女婴的啼哭常混着血腥消散在襁褓中。冷若寒望着远处被丢弃的襁褓，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在现代，新生儿是全家的珍宝，而这里，女婴却成了多余的累赘。她想起空间里的草药，突然觉得那些精心培育的药草，在这冰冷的现实面前，竟如此渺小无力。

四岁女童本该在父母膝下撒娇，却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只能靠啃食芋头充饥。冷若寒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墙角，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太阳，乱糟糟的头发下，明亮的眼睛透着对世界的好奇。她眼眶发热，却又自嘲地摇头 —— 几筐水果，如何能喂饱这些孩子？

更残忍的是，几个芋头、几张大饼，就能轻易换走一个孩子。冷若寒看着被拖走的女童，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喊，想起自己在现代拥有的自由，愤怒与无力感交织。“我一定要做点什么。” 她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

及笄少女或是冻饿而死，或是沦为奴仆妾室。冷若寒目睹被家丁拖拽的少女，挣扎的模样如被困的小鹿。她心中燃起希望 —— 小塔空间或许是改变一切的关键，但贸然行动只会带来危险。

婚后生女的妇人更是坠入深渊，家务、农活、打骂如影随形。冷若寒抚摸着小塔空间的墙壁，内心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波澜。

远处村落残垣断壁间，衣衫褴褛的百姓正翻找废墟，孩童啼哭让她不自觉攥紧剑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断壁残垣，将墙角蜷缩的老妪白发吹得凌乱，她怀中紧抱着半块发黑的面饼，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仿佛那是比性命还珍贵的东西。

夏国连年遭灾，战事频仍，田地荒芜，收成锐减。即便刚完成秋收，百姓缴纳田赋后所剩无几，拖家带口的日子愈发艰难。

“老陈头，你家谷仓见底没？” 老张踩着满地碎瓦，踢开挡路的断木，望着老陈院子里晾晒的几捆干瘪稻穗，喉咙里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冷哼，“我家那婆娘昨儿夜里还在数米下锅，数着数着眼泪珠子就砸进了米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