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骨灰盒里的齿轮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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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医院停尸房的荧光灯在凌晨两点十七分突然爆裂，周子夜摸着怀里的骨灰盒，盒盖上的牡丹纹正在渗出齿轮状的光斑。青铜铃的第三道锁纹贴着锁骨发烫，铃舌上凝结的银霜竟在盒身映出母亲的字迹：【打开前先系上纸船绳，那是小夜用魂火编的】。

他从背包里翻出在槐树村捡到的纸船，船底的朱砂字已褪成浅红，却在接触骨灰盒的瞬间重新鲜红。当纸船绳绕盒三圈时，盒盖“咔嗒”弹开，不是骨灰的腥味，而是机油混着母乳的气息——里面躺着的不是骨灰，而是具由齿轮和银铃拼成的微型骨架，胸腔位置嵌着枚跳动的齿轮，齿牙间卡着半张烧焦的契约。

“子夜，别碰齿轮！”

母亲的虚影突然从骨架中升起，白大褂下露出与他相同的锁骨疤痕，只是她的疤痕里嵌着完整的青铜齿轮：“这是锁匠组的‘魂火陷阱’，你父亲当年用自己的工牌齿轮替你们挡了十二次索命，现在他们要借你的手，把小夜的魂火拽进枉死城——”

话未说完，停尸房的铁门被齿轮锯切开，穿黑西装的锁匠鱼贯而入，每个人的胸口都嵌着编号齿轮，最前方的锁匠03举起青铜天平，托盘上摆着周子夜的生辰八字与小夜的声带碎片：“根据黄泉铁律，双生子必须归还偷走的阳寿——用你的心脏齿轮，换你母亲的声带。”

周子夜反手将骨灰盒砸向墙上的消防栓，玻璃碎裂声中，齿轮骨架突然发出婴儿啼哭，每片齿轮都飞向锁匠的天平。他趁机看向契约残页，发现父亲的字迹下还有行母亲的备注：【锁匠的天平怕纸船灰，那是用黄泉槐树的年轮烧的】。

“烧纸船！”周子夜对童男纸人喊道，纸人立刻扑向散落的纸船，木身接触火焰的瞬间膨胀成三尺高的纸人，手中捧着的纸船化作灰烬，撒向锁匠的天平。青铜天平发出“滋滋”声，表面的齿轮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黄泉老板续命阵”。

“你以为毁了天平就能救人？”锁匠03的人皮西装崩解，露出齿轮骨架，“周秀芳撕了生死簿第七页，上面记着黄泉老板的生辰，现在她的魂火正在齿轮库里替老板挡灾——”他指向周子夜的青铜铃，“你的第三道锁纹是打开齿轮库的钥匙，交出来，否则小夜的声带碎片会被熔进钟摆。”

停尸房的地砖突然开裂，露出底下的黄泉中转站入口，齿轮转动声中，周子夜看见井底的纸船正载着小夜的纸人漂向深处，船身每靠近一道齿轮，就会留下半片锁纹形状的光斑。他突然想起父亲纸条上的话——真实生日是清明而非谷雨，意味着锁匠篡改了他们的忌日，而清明正是黄泉齿轮咒最弱的时候。

“叮——”

手机弹出新订单，配送地址是“城西老槐树树洞”，物品栏写着“不会熄灭的魂火”，备注：【用母亲的银铃碎片点燃，可照亮齿轮库的弱点】。周子夜摸出银铃碎片，碎片在接触纸船灰的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火苗中浮现出齿轮库的地图，中心位置标着“黄泉老板的命轮”，旁边画着打叉的锁匠01。

“哥哥，树洞在流血！”童女纸人的声音从骨灰盒里传出，周子夜这才发现，老槐树的方向正腾起青烟，树洞里渗出的不是树汁，而是齿轮状的鲜血。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亲在树洞里藏过一个铁盒，里面装着他和小夜的胎发，每根胎发都系着青铜铃。

锁匠们的齿轮骨架开始重组，周子夜趁机抱起骨灰盒冲向消防通道。楼梯间的灯光已全灭，唯有青铜铃的锁纹发出微光，照亮墙上新出现的刻痕：【齿轮库有十二道命轮，每道命轮对应双生子的一根骨头，取走命轮者断锁纹】。

城西老槐树在暴雨中摇晃，树洞的铁门挂着与废品站相同的铜锁。周子夜将银铃火焰凑近锁孔，锁面上突然浮现出母亲的掌纹，五根手指对应五道锁纹，而他的第三道锁纹，正好能补上掌纹中心的缺口。

“咔嗒——”

铁门应声而开，树洞内部竟别有洞天：三十七根青铜柱支撑着齿轮穹顶，每根柱子上都刻着双生子的生辰八字，中央石台上摆着个沙漏，漏下的不是沙子而是齿轮，最底层的齿轮上刻着“周秀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