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剑锋相撞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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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里的潮气渗进甲胄缝隙，爱德华的指尖在雷鸣战锤的符文上摩挲。杰兰特的平安符还在胸甲内袋发烫，追兵的脚步声却已近在咫尺——这次的靴底碾过碎石的节奏，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铁棘”战靴，属于王都禁卫军的精英小队。

“列阵！”莉娅突然压低声音，长弓在掌心凝结出冰晶箭头。半精灵的耳尖几乎贴到石壁，月神祭司的敏锐让她捕捉到了二十步外的呼吸声，“十二人，有重甲。”

托克的锻造锤重重磕在地面，火星溅在密道石壁的符文上，那些褪色的双鹰纹章突然发出微光。矮人少年的络腮胡里还沾着矿洞的灰：“见鬼，是‘铁棘’的锁子甲，普通箭矢射不穿！”

第一支弩箭擦着爱德华发梢钉进石壁时，他终于看清了领头者的脸。哈罗德，黄金骑士团的副团长，曾在马背上教他如何用骑兵枪挑飞敌人盾牌的启蒙导师。此刻对方的左脸爬满金属鳞片，护腕上的深渊符文正与他的魔核产生共鸣。

“殿下，您不该回来。”哈罗德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黑铁剑刃上凝结的冰晶正是爱德华熟悉的“霜牙”剑技，“二王子殿下说，只要您交出龙血吊坠，便可保留贵族头衔……”

雷鸣战锤在掌心嗡鸣。爱德华盯着对方护腕上的倒十字纹，那本该是圣罗兰家徽的位置，此刻却嵌着暗影帝国的魔晶。他想起十六岁那年，哈罗德曾用这只手为他系紧骑士靴带，现在却握着要取他性命的剑。

“霜牙·破甲！”哈罗德的剑划出熟悉的弧度，剑气在密道内掀起冰棱。爱德华本能地用战锤格挡，符文碰撞的火星中，他看见对方眼底闪过刹那的痛苦——那是未被完全侵蚀的人性在挣扎。

“莉娅，干扰魔核！”爱德华的战锤扫过地面，龙炎在砖缝间燃起。托克趁机将整袋龙晶币砸向追兵，这些蕴含魔力的货币在黑暗中炸开，符文光芒映出哈罗德胸口的刺青：与杰兰特相同的三瓣凋零月桂叶，圣罗兰王室处决叛徒的标记。

莉娅的指尖掠过眉心的银月印记，月神之力化作无形锁链缠住哈罗德的魔核。半精灵少女的弓弦绷紧：“爱德华，他的意识还在！”

密道顶部突然传来石块松动的声响。托克的锻造锤砸向石壁，却在触碰到符文时被弹开：“这些是初代国王的护壁魔法！”矮人少年突然注意到爱德华的禁魔镣铐在发光，那些曾被忽视的纹路，此刻正与石壁上的双鹰纹章同步闪烁。

哈罗德的剑再次刺来，这次瞄准的是爱德华的腰腹。爱德华侧身避开，战锤的雷光却在接触对方盔甲时被魔核吸收。他看见哈罗德的机械臂甲下露出真实的皮肤，那里纹着与自己相同的王室守护咒文，却被深渊印记烧得斑驳。

“您看，卑职的剑……”哈罗德的声音突然哽咽，黑铁剑“当啷”落地，“始终没法对准您的心脏……”他的机械手指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个旧伤口，正是三年前替爱德华挡下的致命一击。

追兵的脚步声突然变调。莉娅的箭矢精准射穿最后一名敌人的魔核，转身时却看见爱德华跪在哈罗德身边，战锤垂在满是裂痕的地面。前骑士的金属鳞片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布满伤痕的皮肤，那些旧伤都是为了保护他而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