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杯盛满三日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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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岁生日宴的烛火在爱德华瞳孔里跳动，指腹磨过金杯沿口的三日月花纹。母亲临终前给的草药汁染绿了他的眼睛，却遮不住颈间龙血吊坠的热度——那是枚嵌着龙鳞的银坠，父亲说这是太阳王直系的印记。他抬头望向王座，老国王正举起酒杯，鎏金纹路在水晶灯下发亮。

“愿圣罗兰的荣光——”父王的声音突然卡住，酒杯从掌心滑落，三日月花纹的毒酒在纯白大理石上蜿蜒，竟与吊坠里的龙鳞纹路分毫不差。爱德华看见父王胸前插着弑君者匕首，刀柄缠着的发丝，正是自己今早修剪的那绺。

十二名圣骑士的长剑抵住他咽喉时，弟弟艾登的右眼泛着深渊魔核的紫光。“大哥，父王的血还热乎，”艾登指尖划过匕首，唇角扯出扭曲的笑，“弑父的罪名，你担得起吗？”爱德华后背撞上冰凉的石柱，余光瞥见奥兰多骑士长从廊柱后冲出，断剑劈开两名圣骑士。

“走密道！”奥兰多的铠甲浸满鲜血，三支弩箭插在后背，“镣铐里藏着老国王的遗书——”话未说完，第四支弩箭穿透他的喉咙。爱德华踉跄着撞开暗门，最后一眼看见艾登捡起王冠，王座后阴影里，暗影帝国的使者正将一枚黑晶塞进弟弟掌心。

暴雨砸在边境村庄的木栅栏上时，爱德华的草鞋早已磨穿。他敲响第一户木门，开门的老人突然暴起，指甲缝里翻着影狼的灰毛。莉娅的银月匕首几乎同时抵住他咽喉，半精灵耳尖的银饰亮起月光：“殿下，是影狼寄生！”

狼群的嚎叫撕碎夜色。爱德华被罗兰拽进地窖，透过木板缝隙，村口的槐树正在雨中扭曲，树皮裂开的地方伸出藤蔓，滴着腐尸般的绿汁。断了半只耳朵的骑士扯开绷带，刀疤从眼睑直贯下颌：“当年您在训练场被木剑划伤，还是我替您挨了三记鞭刑。现在该您露露身手了吧？”

第一滴龙血落在碎石上的瞬间，爱德华听见血管里传来轰鸣。禁魔镣铐的裂痕中，青金色火焰如活物游走，影狼的利齿在距他咽喉三寸处融化成铁水，食人魔树的藤蔓触碰到火焰后蜷曲成灰，发出类似人类惨叫的“滋滋”声。罗兰吹了声口哨：“殿下，您这火比矮人烈酒还烫。”

托克的锻造铺藏在废弃矿井深处，锤打声混着地下水的滴答。矮人少年用龙晶碎片打磨战斧，火星溅在满是油垢的围裙上：“奥兰多团长说，您脖子上的吊坠能点燃锻炉。”他突然压低声音，矿灯映出图纸上的雷鸣战锤图案，“这是初代龙王与矮人订下的契约纹路。”

暴雨炸开的瞬间，机械巨手砸穿洞顶。爱德华认出关节处的王室纹章，齿轮转动声里夹着缝合怪的低吟——那是暗影帝国的禁忌造物。禁魔镣铐应声而碎，羊皮纸从夹层飘落，莉娅的指尖发冷：“是星轨图，指向龙岛！”

龙炎在胸腔沸腾的刹那，爱德华听懂了岩壁上的龙语。手掌按上去的瞬间，传送阵亮起微光，托克的战斧劈断机械神经的同时，艾登的投影从光芒中浮现。弟弟举着染血的王冠，身后永夜堡的尖塔正吞噬深渊黑雾：“哥哥，白银城的结界在等你的龙血——就像当年母亲那样。”

传送阵的吸力扯碎了爱德华的袖口。莉娅的锁链在最后一刻缠住他手腕，强光闪过，三人摔在死亡沼泽边缘。腐臭毒雾中，罗兰的断剑指着爱德华的手臂：那里已覆满细密的龙鳞，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远处的食人魔树正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第一次龙化？”罗兰扯下披风扔过去，断剑在掌心转出银弧，“我被剥去骑士封号那天，对着龙晶矿脉发誓再也不握剑。现在看来，誓言这东西——”他瞥向爱德华手中的断剑，“不如您掌心的火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