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不惊荣辱，看你得意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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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惊荣辱，看你得意到几时！

不惊荣辱，看你得意到几时！</p>

在谢家门口，下午时分天色阴沉，刚刚出门之时，似有飘雪的迹象。</p>

街道上马车排列整齐，每辆马车旁都聚集着几位公子小姐。</p>

此时！</p>

阴云被刺破，洒下一片阳光，映照在谢府的红墙青瓦之上和马车上空。</p>

身穿白雪狐裘、锦衣玉服的夫人、小姐、公子，有的手中拿着暖炉，有的怀中抱着金黄毛发的狸猫瞪这一双琥珀的瞳孔，身后皆簇拥着恭敬谦卑的下人。</p>

众人早就隐隐留意此地几人交谈。</p>

李雨桐此话一出，周围之人的视线纷纷聚集而来。</p>

“谢观，那位谢家庶子！”众人神色各异。</p>

其中也有心中不服之人，多是同样身为庶子的，他们心中最瞧不起在庶子中身份最低微的谢观，凭什么有了他们不具备的名望。</p>

谢府中人大多抱着看戏的心态，对于近几个月声名鹊起的这位谢家庶子，大家早有耳闻。</p>

不过，印象大多是“模糊”的。</p>

至于谢观入赘李家之事，早在去年就流传开来，本来是入赘赵家，似乎有所避讳，最后无疾而终。</p>

又改为李家！</p>

场面中窃窃私语的声音小了些。</p>

“谢观入赘李家？”</p>

谢原脸有怒色，又听到关于你入赘之事。</p>

脸上也是一愣。</p>

入赘在大齐之中，是为低贱之事，大好男儿怎会做赘婿，最为人所不齿。</p>

成为赘婿者，不仅无权参加科举，若妻子亡故，还会被逐出家门，被称作“逐夫”，入赘后地位极低，儿女不能冠姓，甚至不能触及财产，会被当作外人。</p>

每日还得伺候夫人，给府中的长辈请安，若是表现不佳，甚至会被逐出家门。</p>

在军队中，犒赏将士时分发牛肉，赘婿亦无资格享用。</p>

因此，在百姓之中，尤其是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宁愿忍饥挨饿，也不愿成为赘婿。</p>

最为重要的是！</p>

赘婿者，无法参加科举，也无法在朝为官，就算是当朝驸马亦是如此。</p>

不少俊俏的男子被选为驸马，也是长吁短叹，郁郁不得志。</p>

谢琦月也是微微惊讶第一次得知，她和谢原都是府中得宠的公子小姐，身边没有敢多嘴的下人。</p>

刚结识的薛洪和司马穆清没有出声，毕竟刚刚相识，只是眼神中充满好奇。</p>

却见你脸色从容，没有丝毫“窘迫懦弱”之色，道：“母亲虽是谢家下人，但母亲绝非卑贱之人，更不是耻辱。”</p>

“若出身寒微便是耻辱，我记得李家是以军功起家，祖上也不过是一马夫罢了。”</p>

李雨桐脸上一冷，道：“你有何资格评论李家的先祖，先祖当年十四岁便领数百人，驰骋北地。”</p>

“你一个不出院门的庶子，又有何资格，相提并论。”</p>

谢人凤微微一笑，道：“我记得观弟，明年才会进学堂吧，还未开蒙。”</p>

李雨桐一听，以手遮嘴，银铃般的一笑道：“我当你是什么大儒弟子，书院门人，口气如此之大，原来啊……”</p>

“只是一个足不出户、坐井观天的蒙童。”</p>

谢原此时才回过神来，缓缓言道：“李雨桐，你凭何身份来教导观弟？你自个儿在家族中的排行都含糊不清，究竟是老六还是老七，都难以定论呢。”</p>

李雨桐闻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意如潮水般翻涌而上。</p>

这，正是她心中最不愿被触碰的隐痛。她的生母二嫁司马家，她自小便在司马府邸中成长，直至被迎回李家。</p>

彼时，李家已有了六小姐李书婉，她归来后，只能是李家七小姐，因着辈分缘由，其实李书婉是小于她的。</p>

李雨桐眼神冰冷，这其中的曲折与不公，皆源于她那“不为人所齿”的出身，故而，她对那位离婚再嫁的母亲心怀怨恨，连带那同母异父的妹妹司马穆清也是如此。</p>

谢原见状，脸上的笑意更甚，戏谑道：“哎，我说错了，应是李家六小姐，不对不对，应是李家五小姐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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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原，你在找死！”</p>

谢原看着对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倒是丝毫不惧。</p>

在这谢家与李家之中，论起出身与受宠程度，他谢原何曾逊色于李雨桐半分？甚至，他还隐隐占了上风。</p>

何况她背后还有母亲所在的诸葛家。</p>

谢琦月也是笑嘻嘻道：“某人天天说谁卑贱，自己什么样也不照照镜子。”</p>

“看看自己什么德行！”</p>

李雨桐的脸色扭曲至极，气得浑身颤抖，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们……”</p>

此时，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p>

“原哥儿，琦月，李小姐远来是客，你们怎能如此讥讽人家身世。”</p>

谢原听出是何人，眉头一皱。</p>

周围不少二院的下人和夫人，都是连忙躬身行礼道：</p>

“赵夫人！”</p>

“赵夫人！”</p>

谢鸿不在家时，赵夫人作为正室，拥有管理二院之权。</p>

如今，谢鸿回府，赵夫人权势更胜往昔。</p>

谢原也是脸色和煦，道：“见过母亲。”</p>

只见一美妇人，身着一袭秋板貂鼠昭君套，两手迭于腰间，手腕上戴着一只翠绿的镯子，步履款款而来。</p>

虽已育有两子，年岁三十有余，但她的容颜依旧如同双十年华的少女一般娇美。今日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乌黑的头发盘成了一个凌云髻，显得端庄而典雅。</p>

赵夫人眼神只是扫过于你，便不在留意。</p>

赵夫人看着谢原二人，有些语重心长道：“大齐以儒孝立家，二老爷当年照顾老太君几日都未曾合过眼，谢家如此门楣，你们在府门口这般吵闹成何体统。”</p>

“原哥儿，你是大院的儿郎，我自然不便多说什么，自有姐姐去管教。”</p>

赵夫人的目光转向谢琦月，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p>

“可是，琦月一个女儿家，怎可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谢家没有家风？”</p>

薛洪心中虽有意为谢琦月开脱，却深知大齐深受儒家孝道影响，别说以下犯上，就是婚姻大事皆需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不可违逆。</p>

眼前的赵夫人，更是谢琦月名义上的母亲，他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开口为好。</p>

赵夫人“脸色一黯”，眼中闪过一丝自怜之色，叹道：“老爷时常不在家，想来是我疏于教导，妾身又有何颜面去见老爷和老太君呢？”</p>

言罢，她轻轻垂眸，神色间满是哀愁。</p>

谢人凤见状，连忙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母亲，此事亦是孩儿的过错，未能管教好琦月，请母亲责罚。”</p>

谢琦月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终也只能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声说道：“母亲，琦月知错了，以后定当谨言慎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