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流火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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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霄的残破躯体突然被锁链拽向血池中央，锈蚀的青铜骨刺刮擦着池底，在星轨图上划出刺目火星。他的复眼勉强聚焦，看见十二枚齿轮正在拼接成金人手掌——每根指尖都流淌着初代实验室特有的防腐黑液，掌心纹路赫然是姬无月调试锁链时留下的星尘刺青。

“滋啦！”

齿轮拼接完成刹那，血池突然倒卷成漩涡。墨九霄的左手插入池底裂缝，抓住半截永动机残骸的脊椎骨。刻骨窍回光返照的震颤中，他窥见这节椎骨上熟悉的星轨编码——这是苏无音三个月前调试失败的傀儡残躯。

“频率……共鸣……”

他嘶吼着将脊椎骨刺入齿轮掌心，黑液与星尘浆液碰撞爆出青紫色电弧。十二金人阵的密语突然扭曲，血池漩涡中心升起青铜柱，柱身三百六十道凹槽正与悬浮的齿轮完美契合。

地脉的震颤突然停滞。

墨九霄在绝对的死寂中听见锁链绷断的脆响。他的复眼瞳孔裂开细纹，看见齿轮掌心的防腐黑液正被星尘浆液反向侵蚀——苏无音消散前嵌入流火密匙的玄阴傀心碎片，此刻正在青铜柱内部释放调试频率。

“容器九……错误……”

初代的声音突然从十二枚齿轮中同时响起，墨九霄的太阳穴炸开血花。他残存的左臂肌肉纤维根根断裂，却仍死死抵住脊椎骨。青铜柱表面的凹槽逐个亮起，当第七枚齿轮归位时，血池底部的星轨图突然翻转——

三百机关残骸的锁链全部转向，刺入悬浮的齿轮。

防腐黑液在星尘中蒸发的尖啸声里，墨九霄的复眼终于看清真相：十二金人阵的启动密语根本不是杀招，而是苏无音用二十年调试埋设的逆向程序。每枚齿轮齿尖的殄文，实则是玄阴傀心调试日志的星轨变体。

“轰！”

青铜柱完全激活的瞬间，血池废墟被星尘浆液托起。墨九霄的残躯撞穿三层青铜穹顶，坠落在机关城最上层的祭天台废墟。他的左眼被浆液灼瞎，却仍能感知到地脉深处传来的剧变——十二金人阵的密语正在重写，初代封印在奇点中的意识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

祭天台的裂缝中渗出暗金色液体。

墨九霄用肘部撑起身子，锈蚀的青铜骨刺在石板上刮出火星。他的耳道不断溢出黑血，却仍能听见地底传来的、锁链层层崩断的轰鸣。当最后一声锁链断裂的余音消散时，十二枚青铜齿轮突然破土而出，在他面前拼合成金人左手的完整形态。

掌心缓缓张开，露出内部跳动的星轨核。

墨九霄的复眼突然刺痛——那根本不是星轨核，而是半枚被殄文锁链缠绕的玄阴傀心。心脏表面的裂痕与他在皇陵棺椁中见过的分毫不差，每道裂痕深处都闪烁着姬无月调试锁链时的记忆残影。

“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初代的声音突然从星轨核内部传来，金人左手猛然攥住墨九霄的脖颈。防腐黑液从指缝渗出，在他的械化皮肤上蚀出星轨状焦痕。刻骨窍残存的能量自发涌动，墨九霄的右臂断裂处突然暴长出血肉与青铜交织的畸形骨刃——

“噗！”

骨刃贯穿金人手腕的刹那，十二枚齿轮同时暴走。祭天台的地面裂开深渊，三百道青铜锁链从地脉射出，将墨九霄与金人左手拖向沸腾的星尘浆液。他的残破躯体在锁链中扭曲翻转，最后映入复眼的画面是齿轮缝隙中渗出的青铜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凝成十二具金人虚影，每具虚影的胸腔都跳动着玄阴傀心碎片。

黑暗降临前的瞬息，墨九霄的骨刃突然自主行动。

它刺穿自己的胸膛，挖出那枚被初代污染的玄阴傀心。星尘浆液包裹心脏的刹那，整个机关城废墟响起姬无月最后的呓语：“容器……归位……”

金人虚影在咆哮中消散，墨九霄坠入永恒的黑暗。

他的意识沉入血池最深处前，隐约听见齿轮咬合的新频率——那是苏无音调试傀心时最常哼唱的、破碎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