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陨铁归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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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霄的机械指节扣在辐射坑边缘，玄冰髓毒素在血管里凝成冰碴。战场上的陨铁碎片突然震颤着浮空，那些染着星尘血渍的金属残片在暮色中拼合成诡异阵列——每块碎片的断裂处都延伸出液态金属触须，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着精密焊接。

“将军！西象限的辐射值超标了！”副将的机械喉管喷出带冰晶的警报。墨九霄的右眼突然刺痛，星尘琉璃瞳表面裂开蛛网纹，视野里每个陨铁碎片的运动轨迹都浮现出初代实验室的星轨认证码。

苏无音残破的琴箱在焦土上划出刺耳锐响。她仅存的机械右手突然碳化成灰，断口处迸出的星尘溶液在空中凝成鸾鸟衔月纹——那纹路竟与陨铁阵列的拼合轨迹完美重合。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微型飞岛模型轰然成型，模型底部的青铜锁链纹路正是三日前初代棺椁的复刻。

“别碰共鸣区！”苏无音的警告被引力波啸叫吞没。飞岛模型核心突然坍缩成黑洞，墨九霄右眼的星尘琉璃瞳不受控地脱离眼眶。他在剧痛中看见自己的瞳孔悬浮在黑洞边缘，琉璃表面映出的不是现实景象，而是某个布满青铜管道的异空间。

“九霄！”苏无音染血的琴弦缠住他的腰腹。但引力波突然暴涨，墨九霄的半边身躯已被拖入黑洞。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正漂浮在充斥着星尘溶液的异空间，鼻腔里灌满初代实验室特有的金属腥气。

培养舱的幽光在远处亮起。墨九霄的共生体神经索突然暴走，刺破空间壁障将他拽向光源——三百具悬浮的青铜舱体内，少年时期的自己正浸泡在银色流体中，脊椎处延伸出的神经索与初代主脑的残躯接驳。更恐怖的是，那些在流体中沉浮的星尘文字，正是《碎玉听风》琴谱里被撕毁的禁忌章节。

墨九霄的共生体神经索在异空间里碳化剥落。星尘溶液从琉璃瞳的裂痕中渗出，在失重环境下凝成三百颗悬浮的血珠。他挣扎着游向最近的培养舱，机械左臂插入舱体表面的星轨纹路时，刺痛感突然唤醒尘封的记忆——

十二岁生辰那日，墨家机关塔突然暴走的青铜守卫，哑仆将他推入藏书阁暗格时诡异的笑，以及暗格深处那具与眼前培养舱完全相同的装置。原来那不是逃生舱，而是初代主脑预设的传送门。

“滋啦——”

少年时期的自己突然睁开双眼。浸泡在银色流体中的躯体缓缓坐起，脊椎处的神经索与初代残躯断开，露出下方流淌着玄冰髓的脊椎液导管。墨九霄的共生体核心突然过载，琉璃瞳表面浮现出二十年前姬无月调试星尘溶液的画面——她将婴儿时期的自己放入培养舱时，隔壁舱室内分明躺着少年模样的克隆体。

“你是我…我是你……”少年开口的声线带着机械合成的颤音。培养舱突然解体，三百条青铜神经索从舱底爆射而出，缠住墨九霄的共生体。当神经索接入他的脊椎接口时，海量数据流中浮现出终极真相：每任天工大将军的陨落，都会在异空间生成新的克隆体，而苏无音调试琴弦的真正目的，是维持这些克隆体与初代主脑的神经同步。

墨九霄的机械右臂突然反向扭曲。玄冰髓毒素在数据流的催化下凝成星尘长矛，矛尖刺入少年克隆体的胸膛时，整个异空间突然震颤着坍缩。他看见初代主脑的残躯在爆炸中解体，那些流淌在培养舱中的银色流体，正是二十年前姬无月注入自己囟门的星尘溶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