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糖衣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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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糖核中枢的入口在糖晶祭坛下方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甜腻雾海。苏寒抱着六岁的糖糖踏入场中时，靴底碾碎的糖霜突然化作透明锁链，将她与周围三十位护崽同盟幸存者分隔成独立的糖晶囚笼。六岁的孩子此刻正攥着定情糖葫芦，发间星砂比往日明亮三倍——那是在神源碎片共鸣后，他首次显露出完整的龙族血脉力量。

“娘亲，笼子在吃糖！”糖糖的指尖划过囚笼壁，六岁孩童特有的清亮嗓音里带着警惕。苏寒的法则解构之眼扫过糖晶，发现每道笼壁都刻着细小的“忆”字，随着甜雾涌入，囚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外面悬浮的巨型糖晶天平——左盘堆满神源碎片，右盘盛着翻滚的甜意之泪，天平中央倒挂着数百个正在糖化的幼童虚影。

“欢迎来到甜蜜淘汰场。”机械的甜腻女声从雾海深处传来，“请在糖晶囚笼融化前，说出你最痛苦的护崽记忆。答对者获神源碎片，答错者——”女声突然变成幼童的咯咯笑，“就成为天平的养料，让更多护崽者品尝到甜蜜的救赎。”

苏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种用痛苦记忆做赌的把戏，比首岛任何试炼都更阴毒。她听见隔壁囚笼传来修士的哭喊，那是在云暴中幸存的陈大哥，此刻正对着空气嘶吼：“我没有痛苦记忆！我的孩子还活着！”可他的囚笼却融化得更快，甜雾中浮现出他不知道的真相——孩子早在中转站就被甜意侵蚀，此刻正躺在糖晶祭坛上，被提炼成新的甜意之泪。

“娘亲，糖糖的星砂能看见回忆。”糖糖突然按住囚笼壁，六岁的小手在笼面上勾勒出星轨，“那个叔叔的痛，藏在三年前的雪夜，他为了给孩子找药，被妖兽咬掉了半只手臂……”话音未落，陈大哥的囚笼突然爆发出强光，神源碎片从天而降——原来只有直面痛苦，才能通过考验。

苏寒的呼吸骤然急促，囚笼壁上的“忆”字正在她神魂中翻搅，最不愿触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凡界时，她还是个刚开灵智的散修，抱着襁褓中的糖糖在雪地逃亡，身后是天道余孽派来的“甜魔军”，他们用甜浆伪装成救命药，骗走了所有母亲的痛觉神经。那个雪夜，她亲眼看见十八位母亲笑着看着孩子被啃食，因为甜意让她们感知不到危险，而她……

“不——”苏寒猛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暂时驱散回忆。可囚笼融化的速度越来越快，甜雾中已经浮现出她凡界的茅屋，襁褓里的糖糖正在啼哭，而她的痛觉经络，正被甜魔军的糖晶针一根根挑断。六岁的糖糖突然发现娘亲的异样，小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龙息与星砂顺着血脉涌入：“娘亲别怕，那是假的！糖糖现在六岁了，能保护娘亲了！”

“苏寒道友，说出你的痛苦记忆。”机械女声变得刺耳，天平右盘的甜意之泪开始沸腾，“否则你和孩子都会被炼成护崽者的‘甜蜜标本’，供后来者参观学习。”苏寒抬头，看见天平上方悬挂着无数玻璃罐，里面封存着护崽者的糖化神魂，其中最醒目的，是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怀中抱着永远三岁的糖糖——那是天道余孽用她的残识制造的傀儡。

“我的痛苦……”苏寒的声音在颤抖，凡界雪夜的画面再次强行植入脑海，她看见自己跪在雪地里，任由甜浆灌入口中，只为让襁褓中的糖糖多活一刻，“是在凡界，我看着十八个母亲因为甜意失去痛觉，看着她们的孩子被妖兽分食，而我……我差点为了保护糖糖，主动交出自己的痛觉神经。”

囚笼突然发出脆响，糖晶表面浮现出她凡界时的伤口——左臂上那道从肩到腕的糖晶疤痕，正是甜魔军留下的“甜意印记”。六岁的糖糖突然发出龙吟，龙爪撕开自己的掌心，将混着星砂的精血逼入娘亲体内：“那不是娘亲的错！是天道的骗局！”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糖糖记得，爹爹说过，娘亲的痛，是天下最甜的护崽糖。”

苏寒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凡界的记忆与仙域的经历在痛脉中对冲，法则解构之眼竟看穿了甜蜜淘汰场的本质——所谓“最痛苦的护崽记忆”，根本是天道余孽收集痛觉的最后关卡，每段记忆都会被提炼成最纯净的甜意之泪，用来巩固苦糖核的法则。而她刚才说出的回忆，正化作金色光链，缠向天平上的神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