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彭城故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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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晨回到彭城，见到那群熟悉的面孔，恍如隔世。开阳这一遭，九死一生，着实惊险。李虹看到站在门口的周晨，飞奔着就扑过来，一把抱着周晨。还没开口，泪珠儿就在眼眶里打转。周晨也回应着，将他抱在怀里。这个邻家小弟，如今已十岁，却比以前还敏感。

“东家，我们好担心你，生怕你回不来。每天都求天上的神仙保佑。今天你果然回来了。”

“嗯，小李虹有心了。我能顺利回来，可多亏你的祈福。”

这时一旁的王小二提醒道：“如今东家已经上任开阳，是正经官员，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东家、掌柜的这么胡乱称呼了。以后咱们都要统一称主公。”

周晨连忙摆手。“大家还是按以前的称呼就行，主公、主公的，显得生分。”

周晨没架子，众人称呼贯了，要改口也不习惯，纷纷点头应和。

“大家随意就好。”周晨都不在乎，王丰自然也就不坚持。

这一刻比久别重逢还让人欣喜，明明周晨离开没多久，可大家再见到周晨，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周晨逐个招呼后，叫人安顿好随行衙役，自己回到以前的房间，美美的躺倒在逍遥椅上，见周公去了。赴任开阳这一路，就没好好休息过。进入开阳城，更提心吊胆，睡觉都得睁一只眼，保持警惕。这下回到彭城，有这群老兄弟在身边，周晨这才敢安心睡去。

睡一个好觉，让人神清气爽。夜晚，周晨召集所有老兄弟开会，通报此行得失。顺利在开阳上任，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开阳县长，算是达到预期目的。但酒坊的三成股份让渡给了泰山四寇。带去的家丁损失惨重，四去其三。得失情况就是如此，周晨简单的介绍一番，然后开始重点介绍开阳现状。开阳城如今是一座空城，县库连老鼠都懒得光顾，上任第一天便是四处借钱。往后还需要不断往里面填坑。还有开阳城驻扎着一支兵马，在开阳作威作福，是开阳的太上皇。周晨越说，在场的弟兄们越懵，这样一座城，要来做什么？不当这个开阳县长，弟兄们在彭城，不知道过得多舒服。

周晨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官，当得如此憋屈。当初买官，是想在乱世中，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至于被人随便拿捏。顺便还可以享受一番县太爷的日子，完全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情形。介绍完开阳现状，周晨又开始规划未来。

“以后我们的经营重点便是开阳城，彭城这边，留两个兄弟看顾宅院。可有愿留下的？举手报名。”

并无人响应他。这群人，从洛阳跟着他来到彭城，如今前往开阳，也没理由不去。毕竟一县之尊是自己老板，往后在开阳，横着走也无人敢惹。无人举手，周晨怕自己没说清，又强调一次。

“开阳并非善地，还有许多坑，许多危险要处理，留在彭城，至少安全无虞。无人愿留下么？”

“掌柜的不用多说，咱们这群人，铁定跟着您。开阳危险，更要跟着你一起去。上次前往您不带我们，已经很不够意思了，这次别想将我们抛下。”

“既如此，明天收拾行李，后天出发，前往开阳，今日便这样，散了吧！”

伙计们早有收到周晨的来信，要去开阳，所以早有准备，一天的时间，对伙计们也面前够用。只有小二眉头稍皱，虽早已收到周晨来信，但彭城产业好不容易做大，现在又要放弃，有些舍不得。时间又一次轮回，年初放弃留仙楼，现在又要放弃彭城的酒坊，小二实在舍不得。但舍不得也只能舍，今年年初，自己厚起脸皮投奔掌柜的，如今再次留在彭城的话，往后在兄弟们面前，再没脸面见人。糜威开的筹码虽多，但高高在上。与掌柜的想比，以心换心，相处起来，还是这里融洽舒心。

私心杂念太甚，小二一夜难眠。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着周晨来到刺史府。刘氏被铲除，作为始作俑者，自然是要来向刺史汇报的。只是这次上门，不再有陶应兴冲冲的跑出来迎。看门的门子却是客气许多。恭敬的将周晨引入迎客的堂屋，又叫下人招呼茶水，然后退走。不一会陶谦来到，身后还跟着陶应。周晨起身见礼，这次陶谦不再似之前那般随意。三步并做两步，将周晨扶起，口称贤侄，客气得让人不适应。

周晨有些感慨，这世间从无平等，唯有实力让人敬畏。以前周晨只是这彭城之中一商贾，虽然名义上乃开阳县长，又与陶应交好，勉强能见上陶谦的面。只是每次见面，陶谦对于周晨，都是爱答不理。而如今，自己凭借百十号人，上任开阳，掀翻刘氏，凭这实力，便不是等闲之辈。陶谦接见自己，也不在乎自己是否阉党出身，变得客客气气，再不似从前那般随便和无所谓。

“贤侄凭借自己训练的几十人，在开阳闹出那么大动静，开阳刘氏都被掀翻，好本事好手段。我记得你与应儿交好，往后还要多走动，多亲近才是。”

以前自己不成事，他便告诫陶应不要结交这些狐朋狗友。如今自己崭露头角，便要多走动多亲近，这便是现实。身为徐州刺史，都要如此现实，其他人更免不了。也只有陶应这般，大树底下乘凉，才保留着几许洒脱与率真。而这点洒脱在陶谦看来，却是不争气不上进，难成大事的表现。可怜天下父母心，虽不看好陶应，却也早早为他的未来铺路。

周晨抬头举目看向陶应，只见他也正在看自己。二人对视，神色之中，都有些不自然。之前陶应抽走人马，不肯相助。周晨心怀芥蒂，陶应也知道，于是两人相视，都有些许尴尬。只是眼下的环境，谁也没有机会来化解。周晨只是偏过头又迎向陶谦，满口答应道：“我能在彭城立住脚跟，还要多亏仲明兄，往后还少不了要麻烦仲明兄，亲近走动是自然的。”

即便陶应抽走人马，不帮自己，面上周晨也不会与陶应交恶。毕竟自己在徐州这个地界，需求到陶谦的地方还很多，又如何与陶应交恶。不但不能交恶，还要比之前更亲近。趁气氛缓和，周晨趁机说明来意。

“开阳已定，百废待兴，恭请陶公驾临，已安百姓黎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