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灼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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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笔是刚刚叶逸辰随手从书包里抽出来的，叶灼枫记得他当时在酒店写作业用的是看上去很普通的中性笔。突然出现的名牌钢笔让叶灼枫意识到了一个之前忽略的问题——

“你这支笔——好贵。对了，你的资金来源是什么？”

叶逸辰一愣：“啊，这个，是……嗯，是我家人送的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我有一张银行卡，每个月会有人给我往里打一笔钱。”

叶灼枫闻言，警觉地抬头：“你家人？是你父亲？”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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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逸辰自己其实并不怎么花钱。他在学校天天穿校服，其他的衣服鞋子只要穿的舒服就行。他最大的花销除了吃饭，可能就是买题目和文具了。他还没有满十八岁，银行卡是以前家里做事的一个婆婆的副卡。离开家的时候，卡里只有一千块钱不到。从第二个月开始，会有人每个月打来五千块钱。叶逸辰一直认为是凌越打的钱。

他对凌越的感情一直很复杂，一方面他恨极了小时候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真正离开之后，却又似乎是为了安慰自己，总是拼命想在银行卡上定时增加的数字上念一点他的好。

“至少他还是在意我的死活的。”

叶逸辰不是一个容易心存侥幸或者幻想的人。但他第一次花卡上的钱的时候，心底有种莫名的快意。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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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到了今天，如果按秦若阳所说，凌越还会给他按月打钱的可能性已经不高了，更不可能给他买什么“生日礼物”。这些东西的来源叶逸辰心里隐约有答案，只是从来没有也不敢细想。

因为在那个家里还有可能关心他、还有可能给他打钱的人，只有凌允辰。

——所以他才会得知凌允辰可能和夜念锦的车祸有关的时候那么纠结。

叶灼枫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想起凌允辰和自己见面时那句“你也不必把我放在你的对立面，我从来只是想保护自己、保护我弟弟而已。”

叶灼枫见叶逸辰一直沉默，想岔开话题，就听见对方开口：“如果这些年都是凌允辰……我很感激。但他可以直接或者间接告诉我，躲在背后当匿名好人是什么意思？而且这也不能成为他伤害任何人的理由。如果有机会，我会找他问清楚。”

他说完，似乎自己也出了口气，轻轻笑了：“你不是要练字吗？写吧，别想这些了。”

结果反过来被他安抚，叶灼枫只好应了一声，低头写了几遍，有些分神。余光瞥见叶逸辰在另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他收回视线，又继续练了好多遍。说不上多好看，但好歹凭借小时候一点儿基本功，至少很整齐。

叶逸辰往他身边坐了些，自然地靠近握住了叶灼枫的手，“来，我教你。”

被碰到手还几乎被圈在对方怀里的叶灼枫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浑身僵硬。他硬生生地将喉咙里的叫声压了下去，沉默地随着叶逸辰的手写字。

他觉得手心已经冒了汗，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叶逸辰显然也反应过来，慌乱地松开手后调整了和他的距离，冲他抱歉地一笑：“对不起，我可能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