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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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边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只能慢慢往桌角挪了挪。很快，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出现在窗户边缘。窗户没有完全被锁死，只是常年不使用，有些老化。那只手很吃力地将窗户扒开，很快另一只手也攀了上来，然后艰难地将脑袋送上了窗户。

是凌允辰。

凌逸辰看见是他，心底悄然松了口气，缓缓坐直身子，目光又看向角落。

凌允辰气喘吁吁地在上面待了一会儿，然后翻了进来。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环顾四周，语气有点新奇：“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凌逸辰低下头不说话。凌允辰见状，走到他面前，将口袋里的东西取出来：“碘伏棉签，还有跌打喷雾。你伤那么重，天气这么热，会感染。”

凌逸辰一动不动，终于开了口：“你来干什么？”

“我怕你死在这啊。”凌允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嗤笑一声：“你没发现这个家已经容不下你了吗？但你要死在这里也很麻烦，所以我来看看你。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凌逸辰又陷入了沉默。凌允辰见状，直接抓起他的手，掰开一根碘伏棉签擦了上去：“唉，你还是赶紧走吧？”

“走？”凌逸辰重复，“我能走去哪？”

“浔津可以吧？你不是在浔津有朋友吗？你那个老师，叫什么，秦若阳？”凌允辰表面漫不经心，但相当细致地替他处理了伤口。凌逸辰的伤口细密，却始终一句疼也没喊。他没有注意到兄长咬了咬舌尖，眼底满是心疼。对方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些东西递给他：“你的身份证，手机，银行卡。是婆婆的副卡，没多少钱，不过够你买票了。你可以走了吧？”

凌逸辰看了他一眼，似乎从兄长悲哀又故作洒脱的眸光中读懂了什么。他接过东西，起身走到窗户边。

“等等！”

凌允辰叫住他。

地面被光线分割成一半光明一半阴影，凌逸辰站在有光的那一侧，回头看他：“怎么？”

凌允辰缓缓退了一步，身影恰好被笼罩在阴影里。凌逸辰逆光的面容让他看不大真切，他却忽然笑了笑：“我还有一样礼物给你。”

凌逸辰一愣：“……什么？”

凌允辰拿出了口袋里最后的东西，那是一个小香囊：“上了车再拆。”

凌逸辰抿唇，但还是走近了他。凌允辰对他伸出手，掌心连带着香囊一起，送进了光里。

凌逸辰在窗户边犹豫了一会儿，翻了出去。

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凌允辰很轻地出了一口气，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走向窗边。

凌逸辰的身影消失在光里。

“走吧。走远一点，越远越好。”

“千万、千万不要再回来了。”

“……我在这里。我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