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釜山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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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真淑的手还保持着投掷姿势，眼中映着熊熊烈火：\"走！\"

韩三强拽着崔真淑撞破木窗，炽热气浪将二人掀飞向黑沉沉的海面。坠入水中的刹那，他看见桅杆上悬挂的倭风灯笼——每盏都画着岛津家的十字丸纹。

咸冷的海水灌入鼻腔，崔真淑的长发散开如海藻。她抓着一块浮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樱花混着燃烧的灰烬飘落海面，瞬间被浪吞没。

\"这座港口的每一块砖……\"她呛着水咳嗽，声音支离破碎，\"都掺着我族人的骨灰。\"

远处战船的轮廓在火光中忽明忽暗，韩三强突然按住她的后颈往水下潜去——

一支长箭划破水面，箭尾拴着的火药管在身后炸开！

潮水将二人冲上一座礁岩荒岛。崔真淑趴在砂石上剧烈呕吐，韩三强撕下衣角替她包扎腰侧被弹片撕裂的伤口，却摸到一串凹凸的烙印——那是倭寇的奴编号码。

\"明朝的将军大人。\"生硬的汉语突然刺破夜幕，岛津九郎的十文字枪抵住韩三强后心，\"德川大人会很欢喜您的首级。\"

崔真淑突然抬头发出一串尖利的倭语，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岛津脸色骤变，枪尖微微颤抖：\"你怎会知道筑前夫人——\"

烤鱼用的铁签在月光下划出银线，从左眼贯穿至后脑！

岛津的惨叫还未出口，韩三强已反手夺枪，枪柄猛击他咽喉软骨。垂死的倭寇头目跪倒在地，耳垂上的金环随抽搐叮咚作响，崔真淑踩着那枚金环碾进砂土：\"这原是我母亲的耳坠。\"

晨雾中浮现的黑色船队让韩三强瞬间绷紧肌肉，直到看清主帆上猎猎作响的\"郑\"字旗。

\"啧啧，这可不像是谈生意的架势。\"郑彩蹲在船舷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爪钩在指间晃悠，\"听说二位刚把釜山港烧成烟花？\"

崔真淑抓起燃烧的浮木奋力掷向海面：\"还能烧得更旺些。\"

火把划出抛物线坠入浪中，映亮郑彩意味深长的目光——他正盯着韩三强腰间的远征军令牌，上面半枚琉球王室的暗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八十海里外就是巨济岛。\"郑彩突然甩出爪钩缆绳，\"倭寇的老巢可比港口热闹多了。\"

缆绳荡过燃烧的海面时，韩三强看清郑彩腰带上别着的信函——竟是朝鲜水师写给德川家的密件残页。

海风送来郑彩的最后一句话，混着硫磺与血腥气：

\"想知道谁在卖大明的布防图？先活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