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世界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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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的脑海里忽然跳出了这个名词。</p>

但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树”——它的主干更像是从云端垂落下的金色瀑布，千万条液态光带裹挟着无数符文奔涌而下，在大地之上凝固成擎天的巨柱；成千上万道枝桠从巨柱的顶端部分延伸而出，数不清的星辰光粒汇聚成了茂密的树冠，最顶端仿若囚禁着一颗破碎的太阳，金色的光芒从枝桠间垂落，在这片漆黑的荒原投下永恒的黄昏。</p>

这就是“大图书馆”的真正面貌，龙族的力量来源，它们所拥有的知识、力量、能量，甚至是血统，都来自这棵巨树。</p>

路明非看见了“纽带”……又或者说是“路”——那是自那棵巨树延伸而出的金色光带，一道连接着白王，一道连接着目光深邃的男孩，而他与男孩之间也有一道光带相连。</p>

这就是所谓的“权限”么？他发现连接白王的光带开始逐渐变得稀疏暗淡，而连接男孩的光带变得越发明亮。</p>

相同的“路”还有几条，只不过它们的光芒有些暗淡；路明非的视界顺着它们的延伸从这片维度落到了现实世界：在“天地为炉”铸造矩阵正埋头完善“异端裁决者”的铸造将军老唐忽然打了个寒颤；夏望在他和夏弥专属的奇迹之城豪华房间里，一边抓着吃不完的薯片往嘴里塞，一边盯着家庭影院屏幕放的动画片；</p>

夏弥则不知道何时离开了奇迹之城，用她曾经在路明非面前假扮的“李吟星”身份找到了楚子航；尽管楚子航认出了她并一脸警戒的模样，但他们还是与李剑星的革新派队伍一同完成对正统氏族的整合。</p>

……</p>

数量对不上。路明非眉头微皱。还有两尊龙王，按理来说本该有四条到两条权能之路，可他只看见一条。他想要顺着这条仅有的光带延伸去追踪现实世界的所有者，但只看见尽头被一片无法看破的迷雾笼罩。</p>

那尊仅剩的龙王，不仅完成了自身王座权与力的合一，甚至还吞并了另一张王座么？</p>

“最关键的重点在于你要亲自去面对的东西，明非。”</p>

男孩温和地说道，祂抬起手臂，指着巨树的某个方位，遮掩那里的光之纱幔正被缓缓拨开。</p>

露出了树干中央那道令人战栗的裂隙。</p>

裂隙的周边流淌着介于熔岩与星云之间的物质，就像是世界树的一道狰狞创口。而在创口的最深处，某种超越心跳频率的搏动正不断传来，像是整个世界被钉在锻造台上的震颤。</p>

“尼德霍格。”</p>

新的名字在路明非脑海中冒出，夹带着路鸣泽对它的仇恨与愤怒，同时与自己的两颗心脏一起擂动。</p>

“世界树、行星意志生物族群……这个宇宙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男孩放下手掌，遮掩那道裂隙的光之纱幔又重新合拢，祂轻叹了口气，“只可惜，我自己还有一整个宇宙的烂摊子没收拾呢。”</p>

“我已经履行了我的承诺，人类之主。”半跪在地的白王缓缓起身，连接着她的光带已变得黯淡。</p>

“感谢合作，赫拉斯。我会向你保证，你所惧怕的诸神黄昏与清算不会到来，而你也能安静地去感受这个世界。”男孩微笑着向她点头。</p>

“我相信您会信守承诺。”</p>

空间变换，下一秒，他们从世界树荒原回到了星辰大厅。</p>

“该消化一下我们从世界树上得到的新知识了。”男孩坐回王座上，“首先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明非。你无需再担心你的军团没有新兵来源了。”</p>

“你应该学习过关于‘血赐’的知识？”</p>

路明非点点头：“是的。在过去，龙王异形们曾用这种手段将普通人类变成混血种以充当它们的军队和奴隶。这些混血种对赐予他们血的龙王极端忠诚，同时他们的生死也掌控在龙王的手里……这种手段，也只是比那通过堪称异端的人龙交配诞下合格混血种的方式稍好一些。”</p>

“嗯……你要是这么形容的话，我很难继续开口说下去了啊明非。”男孩带着狡黠的笑意盯着路明非。</p>

“血赐……”路明非后知后觉，“父亲，您的意思是……我们将用这种方式为军团扩充兵源？”</p>

“当然。我们刚刚获得了这份被封锁的权能和技术，打破了普通人类与混血种之间的天堑。”</p>

“……”</p>

“差别还是有的，比如我们培养的是为人而战的优秀战士，又比如‘血赐’的主体从龙王变成了你，”男孩慢悠悠地说道，“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和异端，就将它当作你所产出的第二种基因种子，只不过这种基因种子能让普通人类蜕变为稳定阈值的混血种。”</p>

路明非不禁微微点头，道理确实如此。可他简单思索之后脸色顿时又变得有些僵硬：</p>

这也就意味着以后他在伏羲螺旋宫枯坐的时间要翻倍——除了要提供军团建军所需要合成基因种子的基因素材外，他还要额外提供将普通人类蜕变成军团所需混血种新兵等同的“种子”素材……</p>

“回见，明非。”男孩王座上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我得把这份新的权能和知识交予我们的铸造将军。”</p>

就在路明非苦恼地准备离去时，路鸣泽忽然出现在了星辰大厅内。</p>

穿着精致小西装的他先是向白王点了点头，后者轻身鞠躬回应；随后他溜到了路明非的身旁拦住了去路，笑着说道：</p>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哥哥你不用坐那么久冷板凳噢，而且还能满足你军团的新兵需求。”</p>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路明非皱眉。</p>

“哥哥你觉得赫拉斯殿下怎么样？人形态的她还是位古典美人呢，我相信她不会介意当你的王妃什么的，到时候……”路鸣泽挤眉弄眼一脸坏笑，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副小魔鬼的模样。</p>

“滚。”</p>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作出回应，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传送矩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