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海鬼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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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胡八一开始低声念诵净天地神咒，同时将八卦镜对准厨房中央。

镜中映出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形黑影正趴在餐桌下方，肿胀发白的手指抠着地板，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面。

\"胖子！退后！\"胡八一大吼一声，那黑影已经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刺目的金光射入厨房，正打在黑影身上。

\"敕！\"

雪莉杨手持金刚伞站在门口，伞尖的金光如利剑般穿透黑影。黑影发出类似海鸥惨叫的刺耳声音，身体像漏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干瘪，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顺着地板的缝隙渗了下去。

厨房瞬间恢复了正常。水龙头流出的变回了清澈的自来水，茶杯静静地躺在桌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有地板上残留的几片海藻和那股挥之不去的海腥味，证明着超自然现象确实发生过。

\"海鬼托梦。\"雪莉杨收起金刚伞，眉头紧锁，\"南海的东西已经盯上你们了。\"

胡八一这才注意到她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连夜赶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一脸惊恐的大金牙，手里紧紧攥着一串开过光的佛珠。

\"杨参谋长，你怎么...\"王胖子话没说完就被雪莉杨打断。

\"陈教授昨天给我打了越洋电话，说给你们寄了封信，但他今天早上突发脑溢血住院了。\"雪莉杨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防水文件袋，\"他让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们。\"

文件袋里是一叠照片和几页复印的古代文献。照片上是一块青铜镜残片的拓片，上面刻着复杂的星图和古怪的文字。文献则是一篇翻译过的航海日志，记载了明代永乐年间一支船队寻找\"归墟\"的经过。

\"这是...\"胡八一瞳孔微缩，\"恨天氏的文字！\"

雪莉杨点点头：\"陈教授认为，秦王照骨镜最初是恨天氏用来镇压归墟海眼的法器。明代郑和下西洋时曾偶然得到，后来在返航途中沉没。现在有人想找到它，打开归墟的通道。\"

\"打开通道干啥？给龙王爷送快递啊？\"王胖子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但声音明显发虚。

大金牙哆哆嗦嗦地插话：\"胡爷，这事儿邪性。我今儿个在潘家园听到风声，说南边来了伙'海捞子'，专盗海墓的。领头的是个姓阮的越南人，养着'海童'...\"

他话没说完，屋里的电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与此同时，厨房的水龙头再次自行打开，这次喷出的不是水，而是无数活蹦乱跳的小鱼，噼里啪啦地砸在水池里。

\"不好！\"雪莉杨迅速撑开金刚伞，\"它们找到这里了！\"

胡八一当机立断，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旧的线装书，快速翻到夹着符纸的那页。他咬破食指，在符纸上画了个血符，然后点燃扔向水池。

符纸燃烧的火焰竟是诡异的蓝色。火光照耀下，众人清楚地看到那些小鱼全都长着酷似人脸的头部，嘴里是细密的尖牙。

\"海童！快闭眼！\"大金牙尖叫一声，自己先捂住了眼睛。

胡八一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响起无数孩童的嬉笑声。他强忍不适，念出了《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记载的镇海诀：\"四海滔滔，归墟为牢。龙伯在上，万鬼伏藏...\"

咒语一出，那些人面鱼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迅速干瘪腐烂，最终化为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黏液。

灯光恢复了正常，但屋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它们是在找人带路。\"雪莉杨沉声道，\"归墟的入口只在特定时间开启，而最近的一次就是...\"

\"七月十五，鬼门开。\"胡八一接口道，眼神复杂地看着桌上那封信，\"明天。\"

王胖子咽了口唾沫：\"老胡，这趟活儿接不接？\"

胡八一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窗前，望着东方已经泛白的天空。梦中的海潮声再次在耳边响起，与脖子上仍未冷却的摸金符产生某种奇特的共鸣。

\"收拾装备。\"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去会会这些海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