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墨守非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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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九鼎迷踪(春秋战国)
第九章:墨守非攻
鲁班手中的墨斗线绷断时,鲁阳城头的青铜齿轮突然逆旋。墨子仰头望去,见十丈高的攻城云梯竟在烈日下扭曲成蛇形,梯身榫卯接缝处渗出蓝紫色黏液——与越甲吞吴时笠泽江底的相柳毒液同源。
“公输子的机巧,何时染了吴越邪气?”墨子拂袖扫落飞溅的木屑,袖中暗藏的青铜矩尺突然嗡鸣,尺面刻度的蝌蚪文竟与云梯齿轮上的符文共振。
鲁班嘴角扯出冷笑,五指扯动墨斗线。云梯顶端的撞木突然暴长倒刺,刺尖泛着姑苏剑池底的青铜锈色:“巨子可识得此物?”他指尖轻弹,一枚齿轮从袖口滑落,齿纹间卡着的赫然是西施耳后剥落的玄冥碎片!
墨子瞳孔骤缩。他抬脚跺地,青石板下暗藏的机关木鸢破土而出,鸢喙处的青铜符纹正与矩尺共鸣:“以禹王锁蛟镜碎片驱动杀器…公输子,你堕入魔道了!”
木鸢振翅的刹那,鲁阳城外的护城河突然沸腾。河底浮出三具青铜机关龟,龟甲纹路与晋阳血战时的星图残影重合,龟口喷出的毒雾中裹着细如毛发的青铜菌丝。
“魔道?”鲁班扯开衣襟,胸口处的齿轮状刺青突然转动,“这墨斗里的每一寸丝线,可都浸过勾践嫡女的魂血!”他挥臂甩出墨线,线端钢锥刺入木鸢左翼,鸢羽间暗藏的青铜符箓突然暴长,化作锁链缠向墨子咽喉。
墨子旋身避让,矩尺划过木鸢脊背。鸢尾突然开裂,露出内藏的青铜卦签——签头刻着的“非攻”二字正渗出柏举之战的怨气。“公输子!”他暴喝震落卦签,“你看看这云梯吞的是什么!”
鲁班抬眼望去,云梯顶端的士兵突然僵立,铠甲缝隙中钻出青铜脐带,将活人生生拽入齿轮间隙。血肉碾碎的闷响中,云梯表面的木纹突然暴长,化作姑苏剑池底的刑天兽鳞甲!
墨子矩尺插入地面,尺端迸发的青光凝成八卦阵图。阵中机关木牛突然暴走,牛角挑飞两具青铜龟,龟甲碎裂处掉出的不是机关零件,而是裹着黏液的越甲残片!
“巨子还是这般迂腐。”鲁班踏着墨线凌空而起,手中鲁班尺突然暴长九节,每节尺身都嵌着半枚锁蛟镜碎片,“这世道早该用血润滑齿轮!”尺锋劈向木牛脖颈,牛头滚落的刹那,断颈处钻出的不是木茬,而是扭动的青铜菌丝。
墨子袖中滑出青铜规,规尖刺入鲁班尺缝隙。两器相撞的刹那,鲁阳城墙上的砖石突然浮空,每块砖背都刻着“始皇廿六年”的蝌蚪文!
“原来如此…”墨子须发皆张,“你与吕不韦…”
话音未落,鲁班尺突然炸裂,碎片凝成九头蛇影。蛇口衔着的锁蛟镜碎片突然映出骊山地宫虚影——十二金人正用青铜巨掌撕扯地脉!
墨子咬破指尖,血珠弹入木鸢眼眶。鸢目突然暴睁,瞳孔深处浮现金色雷纹——正是姑苏剑池底子奚绘制的净世符残篇!木鸢尖啸着撞向云梯,羽翼刮起的罡风将青铜菌丝尽数搅碎。
鲁班暴退三步,手中墨斗线突然绷直如琴弦。线端钢锥刺入自己掌心,血线顺着墨线流向云梯核心——那里嵌着的锁蛟镜碎片突然暴长,将整座云梯化为百丈青铜巨蛇!
“墨守?”蛇口喷出的毒雾凝成共工玄女虚影,“守得住这归墟潮涌么!”蛇尾扫塌半面城墙,砖石间露出的不是夯土,而是吴越战场埋尸的青铜化骸骨!
墨子跃上木鸢背脊,矩尺插入鸢颈机关。木鸢浑身符箓突然离体,在空中拼成《山诲图》残卷:“以楚巫烛阴之眼——封!”符箓裹住蛇首,蛇身表面的蝌蚪文突然扭曲成“兼爱”二字。
鲁班十指深陷发髻,扯下的发丝竟化作青铜菌丝。菌丝缠住墨子双足,末端刺入其踝骨:“巨子可知…墨家弟子在骊山地宫挖的密道…早成了金人的喉舌!”
墨子矩尺斩断菌丝,断丝处喷出的黏液在空中凝成地宫剖面图——图中墨家弟子正用青铜凿刻制归墟星轨!“非攻之道…终究敌不过人心贪戾…”他喉头哽咽,矩尺突然暴长,尺锋刺穿鲁班右肩。
鲁班狞笑着捏碎胸口的齿轮刺青,碎屑落地即长成微型云梯:“这局棋,墨家早就是弃子!”他咳出带血的青铜砂,砂粒间裹着半片素绢——正是子奚在姑苏剑池见过的星图残卷!
夕阳将鲁阳城墙染成血色。墨子怀抱崩解的木鸢残骸,鸢心处的青铜符箓已碎成齑粉。他拾起鲁班遗落的半枚锁蛟镜碎片,镜面倒映出的不是自己面容,而是骊山地宫中蠕动的青铜巨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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