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齐匜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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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奚解下背着的青铜匜，发现匜柄末端有个菱形的凹槽，大小形状正好与他在都江堰找到的禹王锁蛟镜碎片吻合。

\"你早知道我要来。\"

\"老身只知道，\"老妪的独眼里闪着诡光，\"带着锁蛟镜碎片的人，迟早会找上这匜器。\"

她突然用骨杖划破自己的手腕，黑红色的血滴在卦阵上。九个卦盘同时转动，齿牙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子奚的左臂符纹突然暴起青光，与卦盘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匜柄的凹槽处锁蛟镜碎片自行浮起稳稳嵌入！

匜器归位的瞬间整个石室剧烈震动，子奚单膝跪地稳住身形，看到卦阵中央的地面裂开，升起一座青铜柱。柱顶是个碗状凹陷，边缘刻着十二地支。老妪的人骨杖指向青铜匜：\"注水。\"

溪水倒入匜器，从蛇头流口倾泻而下，落在青铜柱的凹槽里。水光荡漾间，一幅星图凭空浮现是归墟星轨，但天枢星的位置被替换成了眼睛状的标记。

\"徐福改过的星图......\"

子奚的话戛然而止。星图突然扭曲变形，水流中浮现出吕不韦的身影，他站在骊山地宫的青铜鼎前，鼎中沸腾的不是水，而是暗红色的液体。

\"血祭开天......\"

老妪的声音变得异常年轻，她扯下脸上的皱纹，是张人皮面具，面具下赫然是共工玄女那张美艳的脸！

\"你以为匜器是礼器？\"她红唇微启，\"其实是量器。\"

\"量人命几何。\"

子奚的剑光斩向共工玄女，却被突然升起的水幕挡住。水流中的星图骤然放大，整个石室仿佛置身星空，四周都是旋转的星辰。

青铜柱的凹槽里，水突然变成血红色。子奚怀中的玉璧疯狂震颤，卦盘指针如疯转的陀螺。他猛地将匜器掀翻，残水泼在卦阵上

\"滋啦！\"

白烟腾起，九个卦盘同时停转，龟甲上浮现出被焚烧过的痕迹。星图消散的刹那，子奚看到共工玄女的左耳后闪过青铜光泽，是块嵌在皮肤下的镜碎片！

\"你不是真身......\"

他掷出青铜戈，戈尖擦过她的耳垂，带出一串血珠。共工玄女的身影如水中倒影般扭曲消散，只留下笑声在石室回荡：\"且看匜底！\"

翻倒的匜器内壁，锈迹剥落后露出几粒暗红色的渣滓是炼丹残渣，带着吕不韦府上特有的龙涎香气。

子奚捏起一粒残渣，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胃部痉挛，这不是普通的朱砂，而是混着童男童女指骨的骨粉。

老妪的尸体突然开始融化，皮肤下钻出无数青铜菌丝，像蛇般扑向卦阵。子奚用火折子点燃道袍下摆，扔向菌丝群。火焰腾起的瞬间，他抓起匜器冲向洞口，身后传来齿轮崩裂的巨响。

冲出地洞时，夕阳正好沉到稷山背后。子奚跪在祭坛边缘大口喘息，手中的匜器突然\"咔\"地裂开，掉出半片卜骨。

骨片上用针尖刻着微缩的骊山地宫图，一条红线从地宫延伸到......琅琊台，共工玄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吕不韦炼的不是长生药......是开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