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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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车已经进入雾中有一段时间了，浓雾像活物般在森林中蠕动。车外的世界仿佛被黑暗吞噬，连地龙灯笼的光线都被压缩成可怜的一小团，勉强照亮前方不到五米的距离。这让她想起穿越前玩过的那些恐怖游戏，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从黑暗中窜出什么恐怖的东西。

但此刻，比起想象中的鬼怪，盘旋在脑海中的白鲸影像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拯救所有人，可当真正面对这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时，恐惧还是像毒蛇般缠绕上她的心脏。她突然意识到，上次轮回时之所以没那么害怕，是因为...

那个蓝色的身影始终站在她身边，只要转身，就能看到令人安心的背影。

\"该死...\"昴用力摇头，现在也没有蕾姆来安慰自己了，把责任都抗在自己身上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为什么自己的能力不是卡莱尔那样强大的力量，而是这种恶趣味的死亡回归？

龙车剧烈颠簸，昴的耳边除了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就只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太安静了，没有虫鸣，没有鸟叫，连风声都消失了。这种诡异的寂静比任何声音都可怕。

“不对劲…也太安静了吧。”

昴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

\"这是...什么感觉...\"

她颤抖着将脸移到窗外，那种被注视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理智告诉她不要看，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探出头去——

灰白的雾霭之上，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在云层中游弋。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轮廓依然大得令人战栗。它在天空中翻滚着，像海洋中的巨鲸...如果海洋是天空的话。

大气生物？这个荒谬的词汇突然蹦进脑海。但更可怕的是...

那东西...是不是在向这边移动？

\"奥托！！！快跑啊！现在立刻！！\"

奥托听见昴的惊叫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昴看见什么了，但还是下意识的加快了龙车的速度。

“怎么了？菜月小姐？”

“白鲸来了！快跑啊！”

\"白鲸？！在哪——\"

奥托的声音戛然而止。当他下意识发动【言灵的加护】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化作一片刺耳的尖啸。地龙急促的呼吸声里夹杂着幼兽般的呜咽，树丛中甲壳摩擦的声响透着歇斯底里的频率，就连车轮碾过的碎石都在发出细微的、近乎啜泣的震颤。

某种粘稠的恐惧顺着声波钻进他的鼓膜，像冰冷的寄生虫般在血管里游走。奥托的脖颈突然僵硬得无法转动，喉结上下滚动着，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有什么东西...就在正上方...

他僵硬地仰起头，浓雾之上，浓雾勾勒出一个遮天蔽日的轮廓，灰白的腹部如同移动的山岳，那根本不是鱼，而是将整片夜空都据为己有的庞然巨物。

\"呜啊啊啊！！\"

地龙突然爆发出濒死般的嘶鸣，肌肉虬结的肢体以前所未有的幅度拉伸。龙车猛地倾斜，昴的后背重重撞在厢壁上。奥托死死攥住缰绳。

——————

夜色中的森林小径上，蕾姆紧握缰绳，驾驭着地龙车飞速前行。这位蓝发女仆同样悄悄跟了出来，她原本只是担心二人的状况，却意外目睹了昴与一个绿衣商人驾车离去的场景，而卡莱尔竟徒步追了上去。

她可没有那种逆天的体力，蕾姆当即转身奔向商业区，连续询问了三家还没休息的商队才找到愿意夜间出借龙车的人。此刻她正循着地面上新鲜的车辙痕迹疾驰，车轮碾过潮湿的泥土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