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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78 干渴之语
Ch.378 干渴之语</p>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吗？”</p>
废弃的教堂不乏蛛网和蛇蚁。</p></p>
腐朽的长桌，剥落的墙皮，倒挂的十字。</p></p>
唯有那玫瑰窗拼出的女人落下影子，天井中杂草丛生。</p></p>
罗兰和这只同样误入梦境的飞贼小姐在外侧绕了一圈，再次回到原点——他们出不去了。</p></p>
那扇门，他们再也推不开了。</p></p>
“…我…我不记得…”萝丝揉了揉眉心：“我好像，好像…在什么地方来着…”</p></p>
她不确定。</p></p>
有些记忆，就像被外面的迷雾笼罩着。</p></p>
她只能回忆起一片模糊的影子。</p></p>
“我在追踪那两个倒霉蛋，后来…？”</p></p>
记不清，不确定。</p></p>
她反问罗兰，是不是也忘了。</p></p>
“没有。后来你掉在粪坑里，哭哭啼啼找上门，要我给你拿能穿的衣服…”</p></p>
萝丝就追着他踢。</p></p>
“梦境没有头尾，蠢蛋，你差点就醒不来了。”</p></p>
“可我醒了。”</p></p>
“因为你遇上了我。”</p></p>
萝丝反驳：“那说明我足够幸运，幸运也是力量的一种——况且，你怎么知道我醒不了？没准你不来，我过一会也能发现。我的心锚可明显了，不会用不上。”</p></p>
“你狡辩的模样和贝翠丝如出一辙。”</p></p>
“那个分不清刀叉的？”</p></p>
“她经常喝汤撒了一身后骗特丽莎是兰道夫弄的——你现在和她的表情很像。”</p></p>
萝丝踩了个近路捉住罗兰的发尾，像鞭子一样甩来甩去。</p></p>
梦境没有头尾。</p></p>
他们落到了一个未知的梦境里。</p></p>
陷入眠梦时，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p></p>
“可危险在哪？”</p></p>
萝丝自认为是个不错的学生，当然清楚罗兰早就告诉过她的——不过，她还没这样深入过一个梦境。</p></p>
“都是真的吗？”</p></p>
绿眼睛姑娘只恐惧了短短几分钟。</p></p>
就被好奇心催促着到处逛了。</p></p>
要么捏死在网上发呆的蜘蛛，要么用鞋尖踢那摇摇欲坠的书柜，从轰然倒塌的木堆里翻出一本缺了角的书。</p></p>
“瞧瞧这是什么？”</p></p>
她晃了晃手里沾满灰尘的硬皮本，邀功。</p></p>
“那不是写着么？”罗兰扫了眼书皮，骤然凝眸，表情严肃起来：“《如何教绿眼睛逃脱这个梦境》——书名写着呢。”</p></p>
萝丝：……</p></p>
“等我学会认字，你就再也讽刺不到我了。”</p></p>
“那我至少还能讽刺你五十年。”</p></p>
“…我没准都活不了那么久。”少女给了他小腿一下，吹了吹硬皮上的灰尘，像模像样地捧着翻了几页——虽然她不认识字，但上面的每个字符都和她平常见着的不一样。</p></p>
歪歪扭扭。</p></p>
像蛇一样柔软。</p></p>
“名字是不是《讨厌的英国人》？”她得意洋洋，想要扳回一城，却把自己也装进去了。</p></p>
同归于尽，符合她的性格。</p></p>
罗兰接过来，合上，拍了拍书皮。</p></p>
上面用某种他能看懂、却从未学过的文字写着书名。</p></p>
《莱恩·马斯特手记》——</p></p>
这是名字。</p></p>
莱恩·马斯特。</p></p>
这作者，罗兰似乎从哪听说过…</p></p>
‘我看到了那片血湖。’</p></p>
扉页上写。</p></p>
这书通篇记录了一个旅行者——梦境旅行者的所见所闻。</p></p>
比如古怪的谜语。</p></p>
‘抿血润喉，口干舌燥。’</p></p>
‘十字倒挂时，唯有居住在血湖之潮中的缝合者才能言语。’</p></p>
比如朴实血腥的记录。</p></p>
‘我清楚如何缝合了。这难题不再困扰我。不必拜请那至高无上的母亲，不必要我脚踝浸泡血水，分舌阉命，只需要一种奇妙的语言，一点通过特殊语言习得的特殊知识…’</p></p>
‘后来者，我留下这份不死的记忆，以待你看清真相。’</p></p>
书写者到了这一页，不再使用常见的墨水。</p></p>
赤红色。</p></p>
后面的篇幅全由赤红色组成。</p></p>
鲜血。</p></p>
‘如果你能从这「干渴之语」中学会知识，如果你只注视这些古老的便学会使用它，那么，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p></p>
‘既然我们同来一个梦境，想来你也该是信奉我所信奉的。’</p></p>
‘让我告诉你吧。’</p></p>
‘圣十字是个谎言。’</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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