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Ch384 蛇与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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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危险的世界。</p></p>

所以，他有点害怕…和兴奋。</p></p>

‘为您前驱。’</p></p>

金属摩擦时发出的酸涩与闷在罐子里的低鸣，就近在咫尺。</p></p>

吓了男孩一跳。</p></p>

他乱糟糟的黑发各有各的想法，像个生活不和的鸟夫妇非要在巢里打架一样，那头发就是母鸟和雄鸟的杰作。</p></p>

但愿他们的孩子喜欢收拾房间。</p></p>

男孩抹了抹额头，拨开落下的发丝，金蜜色的眼睛没有焦距的在框子里转了转，小声问：</p></p>

“谁在那儿？”</p></p>

嘎吱…</p></p>

金属抬起头。</p></p>

小罗兰心里默默想：他大概是抬起了头。</p></p>

‘您的骑士。’</p></p>

他说。</p></p>

果然，我的骑士在保护我。</p></p>

就像故事一样。</p></p>

“你知道回去的路吗？”</p></p>

几个呼吸的沉默。</p></p>

就在小罗兰越来越焦虑时，他听到了闷罐讲话：</p></p>

‘为您前驱。’</p></p>

他说。</p></p>

冰冷坚硬的手甲伸到小罗兰面前，等他鼠一样试探，用手嗅来嗅去，却也不会不耐，只向下伸着，等待他彻底踏实，肯将手放进来。</p></p>

然后，怕捏坏了似的轻轻握住。</p></p>

‘为您前驱。’</p></p>

他站了起来，所以，小罗兰就只能高举着手，才算拉住他。</p></p>

“你会带我回家，是不是？”</p></p>

‘为您前驱。’</p></p>

“你该说点别的，比如，‘我就是你无敌的骑士！永远效忠主人！’”</p></p>

“怎么样？”</p></p>

走了一段，男孩的天性开始流露。</p></p>

“你有宝剑吗？漂亮的，锋利的，雅姆说的那种，挥起来谁也拿你没办法的宝剑。”</p></p>

‘为您前驱。’</p></p>

然而铁罐头只会说这句。</p></p>

让男孩有点失望。</p></p>

“你有战马吗？”</p></p>

“你多高？”</p></p>

“你能打破院墙吗？”</p></p>

“盔甲重不重？”</p></p>

年幼的小罗兰开心极了：“你瞧，我要一个骑士保护我，就有了骑士。你呀，你能和我一起保护雅姆吗？”</p></p>

银甲骑士沉默。</p></p>

但他的主人也习惯了，自顾自地欢快讲着：“你从哪来？你知道我需要，你就来了，是不是？”</p></p>

‘为您前驱。’</p></p>

他就这样拉着男孩，一步一步走回了他们的家。</p></p>

一座看起来不错，越走进气味就越难闻的院子。</p></p>

被阉割的土壤长不出敢于突进的野兽。</p></p>

这儿的人都很温顺。</p></p>

佝偻着，或扶着墙，每个人都看起来像晒了几年的冬花，萎靡颓丧，却又对头顶那永远炽热的火球毫无办法。</p></p>

他们像恨杀父仇人一样恨它，却又不敢在承受炽烤时撒野。</p></p>

只是黑夜里小声哀求明日别再晒他们，或者稍微闭会眼睛——他们这样说，也暗示自己，不该与那明亮辉煌的火球作对。</p></p>

‘那是它的命运。’</p></p>

就像我们也有自己的命运。</p></p>

铁甲停步。</p></p>

‘为您前驱。’</p></p>

他们到了。</p></p>

因为小罗兰听见了一个讨人厌的声音。</p></p>

“哎呀，你又领着什么呢？”女人搭着不伦不类的劣等货，一步一扭，瞧了瞧男孩扬起的手——手的另一端，什么都没有。</p></p>

哦，也许有，但她看不见。</p></p>

是吧？</p></p>

“骑士。”</p></p>

小罗兰说。</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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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骑士，你们再也欺负不了我和雅姆了。”</p></p>

两个人的对话声并不小，女人露出一抹恶意：“啊呀，快听，快听听，这瞎眼货说自己有个骑士！”</p></p>

稚嫩的男孩在轰笑中嗅见了一丝危险。</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