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悔意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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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底无数次幻想着，有一天鱼沫施能完全觉醒前世的记忆。

她们还能像从前一样，携手相伴，走过漫长的岁月，看遍世间的繁华与沧桑。

可如今，这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如同五彩斑斓的泡沫，在阳光下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鱼沫施的生命如风中残烛般，在自己的怀里一点点消逝，却无论如何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啊......”

云悉易喃喃自语，声音破碎而沙哑，满心都是痛苦与不甘，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在她的心上狠狠地划着，每一下都痛彻心扉。

“小鱼，你怎能就这样忍心抛下我？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数不清度过了多少个孤独的日夜，只为了能再次见到你......”

她低头，嘴唇轻轻触碰到鱼沫施的发丝，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她的手缓缓地抚上鱼沫施的脸庞，轻轻摩挲着，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对方，又似要把这张面容深深地刻进自己的心底，让它成为自己灵魂深处永不磨灭的印记。

曾经粉嫩可爱的脸颊，如今却变得如此冰冷、如此苍白，毫无一丝生气，仿佛是被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光芒。

“都怪我，都怪我没发现你的痛苦，没好好陪着你，没及时察觉到你内心的挣扎......”

云悉易满心自责，悔恨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地流淌着，打湿了她的衣衫，也模糊了她的双眼。

周围大家围拢的更近，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悲痛与震惊，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泪光。

他们看着云悉易抱着鱼沫施，心中满是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师姑......”

苏奕祉走上前，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悲伤堵住了喉咙。

云悉易仿若未闻，只是紧紧地抱着鱼沫施，仿佛只要这样，就能留住她即将消逝的生命，就能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让一切都回到美好的从前。

夜，愈发深沉，黑暗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浓重的哀伤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诉说着这场令人心碎到极致的悲剧。

而云悉易，就那样抱着鱼沫施，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为她们停止了脚步，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在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至于洛愁鬓的传音。

是给枫祁的。

内容很简单。

“你小师妹鱼沫施，就是鱼知许的转世。”

——

这话仿若一道裹挟着雷霆之力的重锤，直直地轰在慕容逸天的天灵盖上。

刹那间，他周身的血液仿若都被冻住，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疯狂预警，整个人僵立当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怎么可能！她们一点都不像！！！”

慕容逸天嘶吼着，声音里带着极致的惊惶与抗拒，那音调高高扬起，尖锐得近乎破音，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沉稳。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一场夺命狂奔里挣脱出来，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惊惶，却又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慕容逸天只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进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周遭浓稠的黑暗如墨般翻涌，死寂得听不到一丝声响。

他的思绪像是被卷入了一场风暴，在混乱中拼命挣扎，想要从这荒谬到极点的真相里寻出一丝破绽。

这时，洛愁鬓给他展示的景象如鬼魅般在他眼前浮现。

鱼沫施筑基失败时那如坠冰窖的绝望神情，让慕容逸天感同身受。

毕竟那时的他是被赋了魔气，所以没有情感。

现在。

他似乎能触摸到鱼沫施心底的无助与悲戚，那是被命运狠狠抛弃，所有希望瞬间崩塌的滋味。

紧接着，鱼沫施自刎的画面刺入眼帘，她的身躯缓缓倒下，殷红的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肆意蔓延，染红了那片无情的土地。

这一幕，像一记重锤，将慕容逸天的理智砸得粉碎，心脏处传来一阵又一阵钝痛，每一下都在提醒他，小师妹死亡这个残酷的事实容不得半点质疑。

慕容逸天缓缓抬眸，目光呆滞地看向云悉易。

他知晓这位师姑是鱼姐姐的挚爱，也明白她素来情感淡薄，仿若遗世独立的寒梅，世间的喧嚣与纷扰都难以在她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可此刻，云悉易脸上纵横的泪痕，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进慕容逸天的灵魂深处。

能让这般清冷肆意的她哭得如此肝肠寸断，除了鱼知许转世的消逝，再无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