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默的告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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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手术，两三天就能回来。\"许明远避开母亲的眼睛，转向女儿，\"今天在幼儿园学了什么？\"

小满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说起老师教的新儿歌。许明远假装专注地听着，余光却看到母亲悄悄抹了下眼角。

晚上，许明远在书房整理病历，苏晴在浴室洗澡。门被轻轻推开，许妈妈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

\"妈，我不饿。\"许明远下意识合上病历本。

许妈妈放下牛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明远，你知道你爸走之前跟我说过什么吗？\"

许明远愣住了。父亲临终前的话，母亲从未提起过。

\"他说，'秀兰啊，我最放不下的不是自己的病，而是明远那孩子太要强，什么都憋在心里。你得帮我看着他，别让他走我的老路。'\"许妈妈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所以，跟妈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许明远的喉咙发紧。他从小就不擅长在母亲面前撒谎，那些童年时偷吃糖果、打碎花瓶的小秘密，总会被母亲一眼看穿。

\"真的...只是胆囊手术。\"他艰难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许妈妈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如x光般穿透一切伪装。良久，她叹了口气，伸手抚平儿子衣领上不存在的褶皱：\"牛奶趁热喝，护肝的。\"

她起身离开，背影比往常更加佝偻。许明远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突然想起父亲病重时，母亲也是这样每天雷打不动地准备各种营养品，即使父亲最后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

浴室水声停了。不一会儿，苏晴擦着头发走进来，看到许明远对着牛奶发呆：\"妈来过了？\"

\"嗯。\"许明远把病历锁进抽屉，\"她好像...不太相信胆囊息肉的说法。\"

苏晴坐在书桌边缘，湿发上的水珠滴在许明远手背上：\"要不...告诉妈实情吧？瞒不住的。\"

\"再等等。\"许明远握住她的手，\"等手术做完，看看结果再说。\"

苏晴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公司来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李主管...是的，我知道报表今天要交...我在处理...好，一小时内发您邮箱。\"

挂掉电话，苏晴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去改个文件。\"

\"你去吧，我陪小满睡觉。\"许明远亲了亲她的脸颊，\"别太累。\"

苏晴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立刻弹出十几封未读邮件。许明远看到最上面一封的标题是\"紧急：客户投诉数据错误\"，发件时间是二十分钟前。

书房门口，许明远回头看了一眼。苏晴已经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湿发随意地搭在肩上，眉头紧锁地盯着屏幕。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却又那么坚强。

小满的房间里，女儿正趴在床上画画，两条小腿在空中晃来晃去。

\"爸爸！\"她举起一张蜡笔画，\"这是我画的我们全家去海边！这是你，这是妈妈，这是奶奶，这是我！\"

画上五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站在一片蓝色波浪前，太阳是夸张的黄色螺旋线。许明远注意到多出来的一个小人：\"这是谁呀？\"

\"是爸爸给我讲过的美人鱼呀！\"小满兴奋地说，\"她说要带我们去海底城堡玩！\"

许明远胸口一阵温暖。上个月睡前故事里随口编的美人鱼，女儿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他坐到床边，轻轻抚摸女儿柔软的头发：\"等爸爸...等过段时间有空了，我们真的去海边好不好？\"

\"真的吗？\"小满眼睛亮得像星星，\"可以住那种有阳台的酒店吗？可以看到大海的那种！\"

\"当然。\"许明远承诺道，心里默默祈祷这个承诺能够实现，\"现在该睡觉了，小朋友。\"

小满乖乖躺下，却拉着他的手不放：\"爸爸，你什么时候做手术呀？\"

许明远一怔：\"后天吧。\"

\"会疼吗？\"

\"不会，医生会给爸爸打麻药，睡一觉就好了。\"许明远轻声说，手指梳理着女儿的刘海，\"就像你上次拔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