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关键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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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拿妈的病历和医保卡。\"苏晴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婆婆虚弱地拉住。

\"小晴...别急...\"老人气若游丝，\"明远回来了...让他去...\"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许明远心上。他迅速找出所有需要的证件和资料，同时给公司发了邮件说明情况取消上午所有会议。

救护车很快赶到。在去医院的路上，许明远一手握着婆婆的手，一手不断回复着公司发来的紧急消息。苏晴坐在对面，目光在他和手机屏幕之间游移。

\"项目出问题了？\"她突然问。

许明远点点头：\"管道压力测试失败了，他们找不到原因。\"

\"你应该回去。\"苏晴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妈有我照顾。\"

婆婆虚弱地摇头：\"不行...明远这次...必须留下...\"

许明远锁上手机屏幕，把它塞进口袋深处：\"我已经安排副手处理了。妈，今天我只陪您。\"

苏晴别过脸看向窗外，但许明远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

在医院的长廊里等待检查结果时，许明远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片刻后按下了拒接键。

\"你可以接。\"苏晴说，眼睛仍盯着检查室的门，\"工作要紧。\"

许明远摇摇头，直接关掉了手机：\"五年来，我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今天我想试试另一种选择。\"

苏晴终于转过头看他，眼神复杂：\"你知道妈为什么突然病发吗？\"

许明远摇头。

\"昨晚你接电话时，她听到了。\"苏晴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跟我说'明远这次又要走了'，然后一整晚没睡好。\"

许明远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他想起昨晚确实在阳台接了个工作电话，没想到被母亲听到了。

\"苏晴，我...\"

\"检查做完了。\"医生推门而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但需要住院观察。家属来办一下手续。\"

许明远立刻站起来：\"我去。\"

办理住院手续的过程比想象中复杂。许明远跑上跑下，排队缴费，联系医保报销，同时还要应付护士站的各种询问。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好几次，但他始终没有拿出来看。

等他办完所有手续回到病房时，婆婆已经睡着了。苏晴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你该回去休息了。\"许明远轻声说，\"我留在这里陪妈。\"

苏晴抬头看他，眼睛里布满血丝：\"你确定？公司那边...\"

\"已经安排好了。\"许明远在她身边坐下，\"我刚才给小满的老师发了消息，请她帮忙照看小满放学。等妈稳定些，我就去接她。\"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变了。\"

许明远苦笑：\"只是开始学着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为什么是现在？\"苏晴直视他的眼睛，\"真的只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笔记本？\"

许明远深吸一口气：\"上个月在青海，我连续工作了36小时后晕倒在工地上。醒来时，医生说我再这样下去可能会猝死。\"他停顿了一下，\"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小满只会记得一个永远缺席的父亲，而你...你甚至不会为失去我而真正伤心。\"

苏晴的嘴唇微微颤抖，但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很自私。\"许明远继续说，\"但正是这种恐惧让我开始反思。回来后看到小满的作文，看到你记录的那些我错过的家庭时刻...我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测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苏晴长久地凝视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去接小满吧。\"最终她只是这样说，\"别让她等。\"

许明远点点头站起身，却在门口被苏晴叫住。

\"你的手机...\"她指了指他的口袋，\"一直在震动。\"

许明远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按下了关机键，然后将它放在婆婆床头的柜子上：\"今天它属于这里。\"

走出医院时，秋日的阳光依然明媚。许明远深吸一口气，感觉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肩上卸了下来。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前方的路还很长——要修复与苏晴的关系，要弥补对小满的亏欠，要照顾病重的母亲，还要重新规划自己的工作与生活。但此刻，走在去接女儿的路上，他五年来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踏实。

手机静静地躺在医院的床头柜上，而许明远的心，终于回到了它应该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