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顾沉舟在逆境中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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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麦子在外面心急如焚、四处奔走、甚至遭遇威胁的时候，被隔离审查的顾沉舟，也正在经历着一场严峻的考验。

他被带到了师部招待所一间被严密看管的房间里。这里窗户紧闭，光线昏暗，除了基本的桌椅和一张硬板床，再无他物。门口有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日夜看守，他的人身自由被完全限制，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

负责对他进行审查的，是一个由保卫科、纪检部门和政治部联合组成的小组。为首的是保卫科的一位副科长，姓李，表情严肃，眼神锐利，看起来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审查一开始，气氛就异常凝重。

李副科长将那本从苏麦子家搜出来的旧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地问道：“顾沉舟同志，这本笔记是你的吧？”

顾沉舟看着那本熟悉的、因为岁月流逝而显得有些破旧的笔记本，眼神微微一缩，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沉声道：“是我的。”

“里面的内容，是你亲手所写？”李副科长追问。

“是我年轻时的一些随笔和记录。”顾沉舟回答得滴水不漏。

“随笔和记录？”李副科长冷笑一声，拿起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厉声问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里写的‘战争的本质是政治的延续，但任何政治目的都不能漠视个体生命的价值’，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们为了革命胜利而付出的牺牲吗？你是在宣扬资产阶级的、腐朽的人道主义吗？！”

他又翻到另一页：“还有这里！你对当时的农村政策似乎颇有微词，认为‘一刀切’的做法会挫伤农民的积极性，甚至可能导致更深层次的问题！顾沉舟！你这是在否定组织的决策！是在散布不满情绪！你的立场到底在哪里？！”

李副科长声色俱厉，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顶沉重的帽子，直接扣了下来！

顾沉舟沉默地听着，面色冷峻如铁。他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专门挑拣了笔记里一些在当时看来“思想有问题”、“立场不清”的字句，上纲上线，无限放大。

这些话，确实是他年轻时候写的。那时候的他，刚刚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又目睹了新社会建设中的一些现实问题，思想上充满了困惑、反思，甚至是一些……不合时宜的“锐气”。他将这些想法和感悟，都记录在了这本私密的笔记里。

他从未想过，这些早已被他尘封在箱底的、属于个人隐私的文字，有一天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武器！

“这些只是我年轻时不成熟的一些思考和记录，并不代表我现在的思想立场。”顾沉舟平静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慌乱，“作为一名军人，我始终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我的信仰。这一点，组织可以审查，历史可以见证。”

“不成熟的思考？”李副科长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我看是别有用心的记录吧！顾沉舟，我劝你老实交代！这本笔记里，是不是还记录了一些……你和某些‘有问题’的人交往的细节？比如，当年在红旗公社青年农场的事情？！”

终于来了！顾沉舟心里一沉。果然，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笔记本身，更是想通过笔记，挖出当年那段被刻意掩盖的往事！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迎上李副科长的审视，一字一顿地说道：“红旗公社青年农场的事情，组织上早有结论。我和许建国同志在抗洪抢险中的表现，也得到了组织的肯定和表彰。至于其他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绝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雪梅小组”的存在，一旦承认了他和张兰、许建国与那个小组的关联，不仅会将牺牲的战友和幸存的同志都拖下水，更会坐实自己“立场不清”、“包庇反动组织”的罪名！这是那些幕后黑手最想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