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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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凌晨三点还有个跨国会议？

尹特助推了推眼镜，沉默地跨步上前为两人打开了车门。

秦郁珩请他吃饭的地方是一家中餐馆，装潢低调复古，并不显得浮夸，很符合秦郁珩的气质。

包厢里放着一只貔貅模样的小香炉，精致可爱，一缕幽香弥散，有淡淡琴音流淌。

一顿饭硬生生吃出了格调与品味。

余年心不在焉地夹着眼前的菜，有些郁闷地想：欠人情还欠一顿这么贵的饭，他要怎么还呢？

余年还想继续夹面前的菜，却见旁边出现了一碗汤。

秦郁珩就坐在他对面，端着一个玉润的瓷碗，指骨修长，姿态端方，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在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清贵之感。

“菜不合胃口？”

余年不好意思地接过汤碗，“不是，都挺好吃的。”

说完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余年眼睛一亮，“这个汤好喝！”

余年喝的是松茸鸡汤，端上来的时候已经细心撇了油，鸡肉炖得脱骨软烂，汤中有菌类特有的鲜味和肉的醇香，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喝。

余年又喝了两口，喝着喝着，觉得自己好像一只水牛，又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

秦郁珩朝他投来目光。

余年摇摇头，又抿着唇笑，“就是想到了我小时候。”

见秦郁珩看着他不说话，好像是在听下文。

余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小时候在村里和外公一起住过一阵，外公养了很多鸡，他忙的时候我就会帮忙喂，但是我很害怕，每次去鸡棚都很小心，但还是被啄了。”

“有一只老母鸡很凶猛，把我手臂啄出血了，我当时哭得很伤心，外公为了安慰我，就把老母鸡杀了给我炖汤喝，”余年眼底浮现出几分怀念，“我后来才知道，外公原本准备用那只老母鸡孵蛋来着。”

秦郁珩唇边扬起微小的弧度，眼眸中划过一缕柔色，“听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恰恰相反，”余年苦哈哈道，“其实味道挺一般的。”

秦郁珩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有些意外。

虽是这么说，余年眼底却含着笑意，“外公做饭不算好吃，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毛都没拔干净，加上鸡太老了，炖得时间不够，鸡肉硬邦邦的，他又疼我，还给我吃大鸡腿，可那时候我在换牙，刚好就把一颗虎牙磕掉了。”

秦郁珩目光落在他一张一合的唇瓣间那颗尖尖的虎牙上，浅淡地弯唇笑了下。

“不过自家养的土鸡到底跟外面的不一样，本身的肉质很醇香，乱炖都好吃，所以我还是喝了很多汤。”

“现在想想，那时候也不错，外公做菜虽然难吃了点，但总是过得很开心......”

余年发觉自己越说越远了，他其实很少跟人提起自己过去的事情，怕别人问起别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连忙把话题扯回来，“这个汤里的鸡就很不错，应该是农家散养的。”

秦郁珩用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待会儿我让他们给你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想喝汤直接联系他们送。”

余年摆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了，再说我们学校离这里好远，也送不了那么远的外卖吧。”

而且那么远送过来，多半已经凉了。

秦郁珩没再说什么。

吃完了饭，尹特助过来递给余年一张名片，“余先生，这是御味坊经理的名片，有需要您可以联系他。”

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