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画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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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锦的舌尖抵住后槽牙时，蛊虫正顺着耳后血管往颅骨里钻。窗外更漏滴到第三声，她听见自己太阳穴传来细密的啃噬声，像有人拿着银针在脑髓里绣双生咒。

“《肘后备急方》说蛊毒入脑需放血。”扶钰的雪发缠住她手腕，玉箫尖挑破她耳垂，“可惜本王舍不得。”

黑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沈含锦在血腥味中尝到曼陀罗的甜香。暴食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神经突触异常连接，建议吞噬记忆载体】。她反手抓住扶钰的衣襟，犬齿刺破他颈侧皮肤：“你喂我吃了什么？”

“嘘——”扶钰的金瞳泛起血色，指尖蘸血在她掌心画符，“沈明珠放了七情蛊，正等着看你发疯呢。”

蛊虫突然在耳道里剧烈抽搐。沈含锦的视网膜闪过零碎画面——十五岁的扶钰跪在冰棺前剜心取血，玉衡公主的佛珠嵌入她娘亲的颅骨，而现代实验室的爆炸火光中，谢惊澜正往克隆体静脉注射汞银色液体。

“原来蛊虫是双向的。”她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鎏金纹，蛊虫啃噬处浮现出细密的双螺旋结构，“《千金要方》没说不能反噬其主......”

凄厉的尖啸刺破夜幕。沈含锦感觉颅内的蛊虫疯狂逃窜，暴食系统光幕炸开血色提示：【记忆吞噬启动，消耗血液300cc】。她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向窗外，血滴在半空凝成沈明珠的脸——那面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重生带来的鲜活皮囊下露出森森白骨。

扶钰的碎月剑劈开窗棂，剑气搅碎血色幻影。沈含锦趁机将玄铁锅扣在头顶，锅底吸附的蛊虫残骸拼出“双生换命”四个古篆。

“东南角第三块砖。”她蘸着黑血在锅底画弩机图，“用你教过的灵龟八法......”

瓦片突然碎裂。沈明珠倒吊着垂下身子，手术刀上的蛊虫卵簌簌落在沈含锦发间：“好姐姐可知何为画心蛊？”她大腿内侧的离魂症烙痕渗出黑血，“便是要让你亲眼看着......”

玄铁锅呼啸着砸中她面门。沈含锦吞下掌心血沫，鎏金纹路顺着锅柄爬上屋檐。当锅底吸附的蛊虫卵开始孵化时，她看见沈明珠前世的记忆——永昌十九年雪夜，扶钰抱着她的尸身走进炼丹房，将玉玺碎片按进自己心口。

“原来你重活一世，就为这个？”沈含锦的指甲掐进蛊虫尸体，“《颅囟经》可没说执念能续命......”

扶钰的雪发突然缠住她腰身疾退。原先站立处的地砖炸开，二十七只青铜蛊鼎破土而出，鼎身刻满与冰棺相同的巫咒。九娘的弩箭射穿鼎耳，溅出的却不是蛊虫，而是凝成崇文帝虚影的汞蒸气。

“屏息！”扶钰的玉箫吹出《安魂曲》，音波震碎汞雾。

沈含锦的舌尖扫过飞溅的液滴，暴食系统光幕疯狂闪烁：【汞含量超标，启动解毒程序需吞噬玉玺能量】。她突然拽过扶钰的左手，犬齿咬碎他尾指上的墨玉扳指——藏在里面的半块玉玺碎片泛着蓝光，与她心口的鎏金纹产生共鸣。

“你果然藏了私房钱。”她将碎片塞进口中咀嚼，甘甜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食疗本草》说......”

蛊鼎突然发出共鸣。沈明珠的尖叫化为实质音浪，沈含锦的耳膜渗出黑血。在彻底失聪前的刹那，她听见扶钰的心跳频率与玉玺能量波动完全同步。

“闭眼！”扶钰的唇贴上她渗血的耳廓。

视网膜残留的最后画面，是三百只蛊虫从沈明珠七窍涌出，每只虫背上都刻着微型双生咒。沈含锦在黑暗中尝到桂花糖的甜香，暴食系统提示音变得扭曲：【基因污染度60%，建议启动自毁程序】。

“你敢！”扶钰的怒吼震得她胸腔发麻。

沈含锦的犬齿刺破下唇，以血为墨在虚空画符。当鎏金纹路与玉玺蓝光交汇的瞬间，所有蛊虫突然调转方向扑向沈明珠。她看见自己现代公寓的电脑屏幕自动亮起，键盘上落满蛊虫尸体，最后一行文档写着：“双生换命需至亲心头血......”

“原来你早就是我的药引。”沈明珠在虫群中癫狂大笑，“从穿越那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