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一位帝皇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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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帝皇之死（二）

它们依旧存在。</p>

存在于她的心中，她的灵魂之海的最深处，她的所有狂妄野心与梦想所无法避开的地方。</p>

当摩根久违的睁开了她的第三只眼的时候，她便再一次的回到了她的思维国度之中：这个从一开始就不属于她的，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块领地。</p>

其实，摩根并不是很乐意回到这里，她也并不总是会详细的铭记这里的一切，当她要用到那些灵魂的时候，她更喜欢直接把它们召唤出来。</p>

这是有原因的。</p>

跟十几年前相比，这些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当摩根放眼望去的时候，目光之所及处，没有任何让她感到新颖、诧异或者是戒备的新兴事物。</p>

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p>

苍穹依旧是纯黑色的，那是一种没有任何生机与光泽的，最为衰败与隐晦的黑色，就宛如一瓶瓶墨水被打翻在地，干涸成了一层又一层的人让人恶心的顽强污垢，哪怕一次又一次地清洗，也根本无法抹除它们的存在。</p>

在这样的天穹之下，摩根心灵中的一切都笼罩在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之中。</p>

宝剑、宫廷与尖塔，它们依旧屹立在那里，各自以自己为中心维系着不断变换的王国，金黄、深紫与靛蓝的光芒不断的侵染着本就脏乱不堪的苍穹，在无穷无尽的虚空中进行着永恒的争斗，争斗着在未来的某一刻，在命运开启最后一幕的时候，这银河中最恶毒、最自私的个体，将为谁所用。</p>

摩根抬起头，目睹着她心中那污秽不堪的美妙星空，静静地看了几秒，便低下了头，毫无大碍。</p>

她甚至不得不周期性地删除掉一部分过于恶心的记忆，来保证自己的思维不会受到影响：在她所目睹到的这些东西面前，那些被她所吃掉的灵族回忆里的堕落与折磨方式甚至显得有些苍白。</p>

“是的。”</p>

是时候了。</p>

比起那些象征着亵渎与扭曲的本质来说，智慧生命所能想出的东西，终究太过温柔。</p>

在外人的眼中，作为一位最顶级的灵能者，蜘蛛女士的种种表现比起自己那些足以震天撼地的同僚来说也算得上是夸张了，他们总是在私下里窃窃私语，摩根在历次战争中那连绵不断的强大招式到底是如何发出的。</p>

每当它们又一次的碰撞，苍穹便会撒下无以计数的碎片，那上面记载着哪怕是基因原体都无法在第一时间理解的复杂计谋、扭曲历史与亵渎仪式，如果摩根不去及时的清理，它们甚至会开始影响基因原体本身的清醒。</p>

我有些事情，要问你。</p>

灵魂，无数的灵魂，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各种各样的亵渎异形，在冉丹战争前线鏖战不休的十年极大的充盈了摩根脑海中的仓储数量，每一次前线的血战对她来说都是一次丰收。</p>

蜘蛛女士的脚步一路来到了这些灰暗无光的国度中，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部分，她的不少好东西都放在了这里：那些足够珍贵的灵魂品，还有那她最忌惮的东西。</p>

摩根眯起了眼睛，一些她心中的困惑被她吐了出来：当她听闻到冉丹前线那些诡异的事情，比如说那些禁军和金色身影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推测便在她的脑海中初步的形成了。</p>

“帝皇”？</p>

摩根抬起头，看着那不属于她的意志在决定着她的命运，那变幻的万千色彩无时无刻不交杂纠缠在一起，乍一看，有一种五彩斑斓的美妙感觉，但当你真正沉稳下心思去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又只会发现这些看似梦幻的色彩伴随着观察的深入，越来越显得恶心、扭曲、面目狰狞，就宛如世间的万般罪恶都在那光芒之中，尽数显现。</p>

而答案也很简单。</p>

看的越久，便会越迷茫、越迷失、越渴望去进一步地探索这些本应让人畏而远之的可怖之地，只有那些最冷静的人物，才会及时从这种无声的蛊惑中脱离而出，而当他们缓过神来，再次看向那梦幻的苍穹的时候，只会看到世间最让人毛骨悚然的真相。</p>

但对于摩根来说，她本身的力量就足以做到这些，所以她从不屑于燃烧那些灵魂去做这些事情。</p>

三股光芒所代表的意志全都在默认这个决定，沉默地看着摩根一次又一次地在世间最可怕的暴行的活灵活现的影像前颤抖，而略有差别的是：那蓝与紫的光芒只会在她的痛苦中发出连绵不断的，最为尖锐的笑声，就仿佛在等待着可爱的猎物一步步走入陷阱，偶尔，它们甚至会轻声地诉说着一些低沉的窃窃私语，笼络着她的意志。</p>

“而我会告诉你，这些事情原本的模样。”</p>

现如今，在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洗礼与重复之后，即使是科摩罗中最为疯狂的血伶人，也无法用他们的阴暗表演让蜘蛛女士的心灵泛起哪怕一丝的涟漪，而世人心中那些最初级的龌龊与阴暗，在摩根的眼里与顽童手中的泥巴没什么区别。</p>

“有些智慧，只会存在于彼此之间的表达与交流之中，它无法被任何的言语与记忆所捕捉，因为所有的记录都是存在着主观性的，也就是说，存在着扭曲与变化。”</p>

哪怕是毁灭大能本身的碰撞与争斗，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惊愕的事情了，她知道存在于她心中的只是那些无上意志的一缕碎片，它们的争斗也不过是彼此之间永远无法逃脱的命运。</p>

你……知道帝皇么？</p>

偶尔，她会想，她需要一种发泄的手段，一种不会让她太过于沉迷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发泄怨气的手段。</p>

数百股灵魂足以支撑起一个难以想象的飓风，在顷刻间扭转一个战场的局势。</p>

对于基因原体来说，整整二十多年的光阴，足以让她对任何事情都感到熟视无睹。</p>

但讨论这些奇闻的那些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摩根的心灵中所发生的事情，远比佩图拉博眼中的所有存在更为可怕。</p>

但金色没有，一直都没有。</p>

哪怕对于最为资深的领航员来说，穿越亚空间都是一次再危险不过的冒险，但对于摩根来说，她的差不多每一次思考，都会直面不逊于亚空间最狂暴之处的风风雨雨。</p>

“掠夺而来的东西总是残缺不全的，无法展现出原本的样貌、智慧与深刻意义，你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片段，你可以用它来锻炼自己，但如果想学到更多，你需要的是言语的传承。”</p>

她甚至允许这个异形的灵魂待在最安全的谷底。</p>

“如果你口中的帝皇，是你的创造者那样的人物，那我可以告诉你。”</p>

她只会把灵魂投入甚至挥霍在那些大场面中。</p>

上千灵魂的哀嚎则是足以掀起一次无形的巨浪，将一座座与山脉本身嵌合在一起的要塞从地图上彻底的抹去。</p>